半夜，守灵
家下亲戚们已经吃完
饭开起牌局。郑陆开车将陶承柏带回家，催着他洗澡睡觉。两人洗完澡，光着身子搂在
起，抱头痛睡。
陶承业静静在走道里站会，听着屋里是没什
动静，这才默默回房。
姥爷走之前回光返照次，有经验老医生当时就知道人肯定是不行。姥爷隔着呼吸机，对围在床边儿女们断断续续地说些话，到最后也没有等到心爱外孙。姥爷最后话是跟陶妈说：他两……承柏……郑陆……你……
没人知道姥爷要说什，只知道姥爷最后是想见承柏和郑陆。然而陶承业分明看清最后姥爷没说出声那个字口型是：别。
上充电器手机钥匙出门。
郑陆拦出租车直开火车站，买到凌晨三点钟班车票。在安静冷清候车室里，郑陆等两个小时，中间给陶承柏打五个电话，每次通话时间都很短，陶承柏已经在医院，那边乱哄哄看来是有很多人，但是陶承柏声音至始至终都是那悲伤，用伪装出来坚强跟他说：
没事，别担心。太晚，你睡会。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和陶承柏样夜未合眼郑陆到锦绣。下车之前，他给辅导员打电话，内容请假。然后给金成渝打个电话，让李孟铎给陶承柏请假，时间大概是礼拜。
陶承柏坐在自己床沿上，眼里全是红血丝，本身就有点怔怔不知想到什，看到门口郑陆就更怔。郑陆走过去，将他揽进自己怀里，用手摩挲他脑袋。
陶承柏抱住他腰，贴进他怀里，半响轻轻地对他说：“姥爷没。”
郑陆想起小时候，爷爷没，那时候自己还小什都不懂，哭也不知道为什哭。那时哥哥对他说：别哭，以后让姥爷疼你。郑陆弯下腰，腿跪上床沿，将脸贴上陶承柏头顶心：“别伤心，以后疼你。”
家里人都呼天抢地地哭过通，特别是大姨简直要哭死过去。陶爸陶妈也连夜从H市赶回来。郑陆在堆人里还看到失踪已久陶华清。几年不见，她和以往形象大相径庭。留着清爽短发，穿双柠檬黄平跟休闲鞋，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仔细看确实是有。
郑陆当然没有实现当初诺言，见她次打他次。时间久，谈不上如何让痛恨，但绝对不会是原谅。
伤心归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丧事很快就办起来。人当天就送去火化，骨灰捧回家放进棺材，灵堂很快就布置好。
人没当天算天，隔天后烧回头纸，陶承柏带着孝帽在灵堂跪就是天。郑陆别人不管就照顾陶承柏个。有时候没到饭点，也要跑到厨房看看有没有吃，有就要弄点给他，用小碗给他盛米饭，饭上夹上尖尖肉菜。饶是如此，陶承柏就这两天，眼见着脸上是少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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