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陆往下缩
缩，在温暖而黑暗
被子里慢条斯理地将短信
条条点开，全是陶承柏拨打他手机短信提醒，竟然有百多条，结尾无例外是公式化：请收到短信后，立即回复。
短信还没有看完，手机突然阵震动，倒把郑陆吓得心里抖。
屏幕上闪烁正是郑陆前段日子刚给陶承柏替换名字混蛋二字。
郑陆从鼻管里几不可闻地哼声，转手将手机塞回枕头底下。
然而手机此时已经疯掉，从能打通那刻到现在十几分钟，就没有停止过震动。
躬，如此方才随郑妈走。
锦莱县比起锦绣就小多，母子两个也不坐车，就打算这
慢慢地走着回去。从五中教职工大院里出来，对面便是学校大操场，再往前就是五中教学园区。天寒地冻，此时操场边篮球架底下竟然还有人在打球，虽然离得远又乌漆麻黑地看不见，但是能听到咚咚拍球和投篮声音。抬起头来，看到天空像块大丝绒布，没有星光黑得纯粹。看得久，会令人有种正置身梦中错觉。
郑陆此时想念起陶承柏。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呢。
郑陆快走两步，追上郑妈，捞起她被风吹得有些凉手，把塞进自己外套口袋里。
“能这快就把学籍转过来真亏你大伯。”郑妈侧过身来用另只手给郑陆把绒线帽子往耳下拉拉。
电话直在震，郑陆眉也越皱越紧，心里渐渐就抽筋似地疼起来：很显然打电话那个人此刻业已魔障。
郑陆下从被子里挺身钻出来，掏出嗡嗡震个没休手机搁在腿上，手指轻划，吭声响之后，终于让它安静下来。
还以为接通陶承柏会立刻逼问他为什不接电话，人在哪里
郑陆把头别扭着歪在老妈肩膀上，很认真地说道：“妈，你别担心，学习成绩好到哪儿都样考，学习成绩不好在哪儿都考不好。
会好好用功。”
郑陆只是简单安慰两句话却又戳中郑妈伤心事，她在昏暗路灯里瞬间就潮湿眼睛，长长地吐出口气，将头往边歪歪，碰在郑陆额上。事情转眼间就到现在这种地步，她在寒冷冬日夜晚走在这条陌生灯光昏暗水泥马路上，那些满足，幸福，伤心，眼泪以及难堪，所有前尘往事真如梦境般遥远。唯真实就是还有儿子在身边陪伴安慰她。
母子两个慢慢悠悠地也走半个多小时才到家。房子是个前后两进院子，因为是老房，格局都比较紧凑，人少住着倒正合适。
吃完饭，郑陆破天荒头回抢着要刷锅洗碗。又耐心地陪老妈看会电视才回房。
郑陆钻进被窝里，开着床头灯看书。心不在焉地胡乱翻两页，终于还是将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出手机。郑陆将手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摆弄几回，最后在愁肠百结犹豫中开机。如心里预料那样，瞬间就蹦进来无数条短信，差点将手机信箱塞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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