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岩抹把额头冷汗,觉得没有刚才那心慌,心头重压像是突然间被人分走半儿。车子开到振华大厦路口时,他甚至觉得自己不会因为再次看到有人站在楼顶之上而感到窒息。
冰冷肃穆摩天大楼,街道上川流不息车辆,人行道上匆匆而过行人,这个城市不会因为个人生死而改变它固有节奏。在他不知道地方,每分每秒都有人出生,也有人离开人世。
生命宛如浩瀚海洋里滴水珠,存在过,又飞快地消失,无声无息。
重岩走进电梯,按下顶楼按键时,苍白指尖微微颤抖。
松。
“重岩?起床吗?”秦东岳声音带着如既往爽朗,“还记不记得上这儿吃饭事儿啊?”
“秦大哥,”重岩不想承认他听到这人声音时悄悄松口气,“暂时不能过去。现在在出租车上,正要去振华大厦……有个朋友好像要跳楼!”
秦东岳也吃惊,“报警吗?”
“报。”重岩声音微微发颤。虽然是盛夏时节,他背后却密密麻麻地沁出层冷汗。他骨子里已经把年纪,也曾经历经生死,但要说生平最恐惧事,无过于跳楼二字。宫郅虽然寻死不成,但那种与死亡擦身而过恐惧感却长久地压在重岩心头,但凡想起,便觉得难以呼吸。那是种源自生物本-能恐惧,无关理智,他完全没有办法克服。
“别急,马上过去!”秦东岳声音温和坚定,带着令人信服力量。
重岩还要说什,电话已经挂。重岩看看手里手机,轻声嘀咕,“还瘸着条腿呢,你过去干什啊……”
司机大叔也听到他刚才说话,不自觉地开始提速,“小伙子,这可是人命关天大事啊,报警没有?”
“报。”重岩轻轻吁口气,“刚才电话里就是警察。”
司机大叔连说:“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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