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是昊天子孙!
……
继对昊天上帝生亿万斯民歌功颂德《世本·序辞》后,便是本书最重要内容《五帝系》。
这也是方才赵操感觉这本书最不严谨地方,在赵无恤指示下,五帝被确定为“帝轩辕”、“帝烈山”、“帝少昊”、“帝高阳”(颛顼)、“帝高辛”(帝喾)。对应五行色彩,就是黄帝,炎帝,白帝,黑帝,青帝。
黄帝,被姬姓周人认为是自己祖先,还衍生出唐尧祁姓,虞舜妫姓等支系。炎帝,则是姜姓始祖。白帝少昊自不必说,嬴姓秦赵以他为祖。至于颛顼,则是楚人祖宗,后人屈原离骚开篇第句就是帝高阳之苗裔兮……
被中国人遗忘,还以为“上帝”是西方专属。
在殷商甲骨卜辞中,就已经有“帝”这个字,帝是蒂初字,花蒂之蒂,即万物之始。正如《商颂》里说,“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殷商就用这个字来尊称他们始祖神,既是商族之始祖,又是众神之主,在把现实君主神化后,殷商君主也自称为帝。
周人也信昊天上帝,同样认为自己与昊天上帝有血缘关系。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大雅·生民》。他们相信,自己老祖母姜嫄,是踩天帝留在人间脚印,才孕育出后稷。
于是在战胜商人后,周人便将自己信仰和殷商信仰强行融合,周公理直气壮地对失败商人说:上帝如果是你们祖先,是你们族姓保护神,那们周人为什拥有天下呢?
于是,“昊天上帝”氏姓色彩被周公抹去,使其高高在上,成为周王朝治下各邦国氏族都必须尊奉天神。既然并非族姓始祖或列祖列宗,那他就不会对某姓或某族特别恩宠,而是公平无私俯视着人间,“天听自民听,天视自民视”。谁有“王天下”之德,就让谁做天下之王!
而帝喾高辛氏
照此类推,天能革夏命,能革殷命,自然也能革周命。赵无恤受命于天,代周而有之理由,来源于此。
这也算是周公为周朝自己掘好墓碑吧,那位聪慧得可怕政治家只是想为人口稀少周人找到个与异姓臣民们融合理由呢?还是他已经意识到,万世系,是不可能?
如今,赵无恤只需要把周人证明自己得天命时种种手段复制遍,“证明”周德已衰,天命已移至嬴姓头上,便可以。
“文王受命,有此武功。”“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这些诗经里成篇,完全可以指使投靠他儒生门改头换面番,把主角换成赵氏。孔子已逝,这些做法也气不到他,所以赵无恤有恃无恐。
但这并不是赵无恤唯目,他还要再编造个天大谎言,那就是:五帝、三王、十二诸侯,乃至于周边已经逐渐华夏化蛮夷戎狄之邦,其实都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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