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说,这都是秦与赵为数不多共同点之,赵无恤意图在于征服同化秦人,常常强调赵秦本为家,对于这点,自然要大书特书。
为此,他还特地把远在东方,同为嬴姓郯国国君请来,让他作为嬴姓同宗,见证这幕,十多年前赵无恤与夫差大战淮北,灭邳国,残吴国,最后却保留小小郯国,为就是今日……
五月初这天,不远万里跑来为赵侯捧场郯子穿着传统鸟服,与刘德同宣礼,让赵军士卒将搜集来赤马、黄牛、羝羊各百头悉数宰杀,牲血如注。
庄严礼乐下,赵无恤则协同秦伯刺,步入白帝祠,献上他们祭文。
“夫天下之大,诸夏之广,皆立
夏四月下旬,赵无恤已帅大军抵达雍都,在得知城内已经空空如也后,他也没有急着进城,而是在城外扎营,先行前往郊区白帝祠。
冯翊郡栎阳县人刘德本是秦人,后来随家族投靠赵国,他对秦国礼仪典故十分娴熟,在赵侯问他时,便如数家珍地将这白帝祠历史说遍。
“当年,秦襄公攻犬戎救周,因功劳开始列为诸侯。秦成为诸侯后,终于能够祭祀自己神灵,于是秦襄公便作西畤祭祀白帝少昊,牺牲用马驹、黄牛、羝羊各头。到秦文公时,又在汧、渭二水之间卜得吉兆,还梦到上帝所化之白蛇,于是于是建立鄜畤,继续用三牲大礼郊祭白帝。”
“等到秦德公迁都雍城后,雍城这地方乃岐山之阳,地势高,为神明聚居处,有巫咸、大沈厥湫、亚驼三位巫神,为让秦人在此繁衍生息,便再度建立白帝祠,每逢祭祀,用牲畜达三百头,还裂犬马于城邑四方,以防御蛊灾侵害……”
说完之后,刘德下拜道:“敢问君侯,如今再祀白帝,当用何规格?”
“参考秦襄公、秦文公、秦德公三位秦国先君礼仪,无恤将沐浴斋戒五日,用赤马、黄牛、羝羊各百头祀之,以表诚意。”
五日后,赵无恤再度如期而至,望着眼前香火鼎盛白帝祠,身穿素白礼服,面上十分虔诚庄重。
中原有句古话,叫做“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这是华夏血食观念,意思是神灵不会享用非族类祭礼,百姓也拒绝承认异族之神。不过眼前秦人祭祀白帝少昊,恰恰也是赵氏祖先神。
少昊是嬴姓始祖,也是玄鸟图腾肇始,少昊所建穷桑国,曾经是东方上古文明中心,只是到后来,文明中心已经转移到夏、商,嬴姓只是作为方国诸侯,臣服于夏商。到周代,秦与赵先祖更是作为战败者,被擒到宗周,做牧奴御者,慢慢才重新获得贵族地位,或列为诸侯,或做大国上卿。
不过,对于嬴姓祖先祭祀,却从未断绝,赵如此,秦也如此,不过这时代少昊虽然被称之为白帝,却是东方之帝,并不是后来五行之说盛行后“西方之帝”,这点,还是因为秦国长期在西方祭祀少昊,才产生美妙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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