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青黄不接月份,田畈里车水不只西门豹家,远近还有不少人也样在车水,有还点着薪柴,像天上星星样。还有萤火虫也来凑热闹,在他们身边飞来飞去。车水声音连成片,此起彼伏,加上青蛙欢叫,像极钟罄齐鸣,加上不知哪个牧童吹响悠扬牧笛,副田园诗歌景象,孩子们都有点陶醉。
但也有样很讨厌东西,就是嗡嗡乱叫蚊子,挥也挥不走,它们尤其喜欢粉嫩小孩,不小心就被盯咬几口,第二天就出来许多小红点,还有田边树林里林枭,叫起来很可怕——赵氏官府不允许移民们用斧头将树木砍伐殆尽,夫子说是什“若山林匱竭,林麓散亡,薮泽肆既,则民力彫尽,田畴荒芜,资用乏匱……”大意就是伐木太严重会让田地也荒芜,不过对邺民们效果更大,还是明令规定《田律》。
赵氏“大理”邓析每年都在完善律法,这《田律》就是近年产物,其规定:不到夏季,不准进山烧野草作肥料,不准采集刚发芽植物或抓捕幼兽、鸟卵和幼鸟(掏鸟
毛蒜皮事,因为西门豹父亲身为什长结交广些,他母亲也能知道些别人不知道东西,这时候往往是引领话题中心。
“听夫说,今年春夏,山西那边又打仗!”因为对移民时穿越太行山路、隘口印象深刻,他们便习惯性地将邺地称之为山东,绛地则成山西……
听说是老家事情,妇人们都竖起耳朵。
西门豹看到夜色下,母亲嘴皮不断上下合动:“不仅打仗,还在新绛征兵,十五岁以上男丁都得出门,走就是两三个月,耽误农时,还死不少人!”
唏嘘声顿时响起,虽然村妇不知道,那场战争正是赵无恤手推动秦魏河西之争,但这不妨碍她们心有所感。
新绛和故绛距离不远,很多人在那边都有远亲,而三年前大移民前,也有故绛人在赵军到来前,跑到新绛去,成功留在那里,做魏氏百姓,不用忍受背井离乡之苦。在之前三年,那些人都是被羡慕对象。
现在却不样,妇人们纷纷感慨那些人耍小聪明,结果害自己,真是倒霉。自己搬家是对,留在绛地,不但得不到这多田地,更没有龙骨水车,相比那些被强征上前线人而言,自家丈夫儿子仅仅是去干劳役,又算得什呢?
挖沟壑,总比填沟壑强啊!
西门豹在田边歪着脑袋坐着数星星,大人们对话他听不懂太多,不过也隐约感觉到,远处正发生什不得事情。
因为在乡中蒙学教授他们《仓颉》篇那位年轻夫子,据说曾经是位赵氏下宫食客,是死忠赵氏之党。两年前西门豹刚入学不久,赶上赵氏灭代,夫子来上课时热泪盈眶,去年赵军夺河间,夫子手舞足蹈。今年当赵氏攻克少梁消息传来时,他也在课堂上感慨不已,说教他们这些顽童真是费神,恨不得扔戒尺,去参加武卒募兵,做个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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