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恶寒袭来,这或许真是天注定?勾践未死,吴难未已啊……
“仆等未能完成主君之任,更让事情泄败,剑在人在,剑残人亡,无颜再活于世!”
言罢,七柄残剑横举,伍子胥伸出手还来不及喊且慢,七名吴中剑客便横剑自刎,颈血冲天,伏地而亡……
尸体从具变成八具,鲜血流满台阶,沾到石缝间疯长蔓草之上,斑斓可怖……
吴地之士,轻死易发,言不合则拔剑相向,羞愧于心则横刃自刎,与宋明之后江南儒雅书生完全不同。
,但还来不及拾剑,就被越女人脚踹翻在地,又是惊骇,又是愤怒,他们都失剑,反而被未死越人围住。
这八人原是纵横五湖吴中轻侠,被伍子胥作为门客养在封地里,平日好勇斗狠,忠心耿耿,即使给人砍去双手双足,也不会害怕示弱,但今天突然被个女子所败,而且还败得稀里糊涂,甚至看不出她剑术深浅,震骇之下,心中都是团混乱,纷纷被绑起来。
至于那个神秘越女,却恍若无事般,再度回到她舟上,去清洗满是血迹剑,浑然不管勾践、范蠡和剩下越人侍卫如何处置这些刺客。
那位被绑架吴国行人很快就被范蠡找到并带出来,屋中还有货真价实渡口津吏、船工们,都被剑客们杀死。
勾践站起来,当着那个被释吴国行人面,大声对七人说道:“伍相邦要杀勾践,在吴地动手便是,何必用此伎俩?还请各位壮士归去,告知相邦,勾践乃吴臣,只要大王声命令,随时可以将头颅奉上!”
伍子胥手,只能停在半空中,良久之后,才无力地收回来,“真乃烈士。”他招呼舍人道:“厚葬,并安排下去,善待其家眷……”
舍人领命,将尸体抬下去,竖人则过来把血迹拖干净,看着那些被水冲刷后慢慢变淡血色,伍子胥闭上眼睛。
这是他第几次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牺牲?
伍子胥恍然想起多年前,兄长伍尚背着手背对自己,他灰蓝色长帻在风中飘扬,自己则握着弯弓,远远目送他扶着车栏,毅然前往郢都赴死……
“子胥去矣!汝能报杀父之仇,而将归死,以尽孝义!”兄长朴实忠恳笑容,子胥终生难忘,他可以将楚平王从坟墓里抛出来
这位吴国行人,是太宰伯嚭人,想来伯嚭定会善用这次违背夫差意愿刺杀,若能就此扳倒伍子胥,则越国最可怕敌人就除去……
……
这便是全部经过,伍子胥听着众剑客讲述,默然不语。
他父亲伍奢是最解他人,说他“刚戾忍卼,能成大事”,初来吴国这些年,他就像条蛰伏冬眠毒蛇,看准目标,亮出牙口,无论是王僚、公子庆忌,还是楚国,只要是他盯上,都很少失手。
但这次,他却失算,是自己安逸太久,将娴熟阴谋本事丢光?还是因为专诸、要离之辈可遇不可求?又或者说,勾践,他命不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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