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渠介绍道:“霍人县有徒卒千,其中句注塞就有满编个旅五百人,多是本地野人,其家眷大多居住在县邑周围。前两年战火纷飞,吾等死守此地,让代戎不能越塞南下步!只可惜数百里边界,句注塞仅能防备几个山口,代人还是绕道楼烦,去打下霍人县,断绝吾等粮道。”
赵无恤不由问道:“那汝等是如何撑过来?”
“关隘旁边有溪流,还有井,水倒是不缺,众人靠着存粮和射雁雀,采食苍耳苔藓度日。到后来,代子亲帅千余人来围攻,连出去打猎都不行,吾等便用水煮甲衣弓弦弓弩,吃上面兽筋皮革……”
赵无恤可以想见当时艰难困苦,但在胥渠口中,却只若等闲。
旁有个老卒笑道:“在吾等撑不下去时,旅帅对士卒们说,先君是如何待他,他就会如何待兵卒。既然旅帅与吾等同生共死,所
山西北部地势偏高,整块地表都被些大大小小山脉挤占去,其中夏屋山、句注山这两座大山之间形成个极其狭小葫芦口,联通大同盆地和霍人县所在忻定盆地。
五十年前中行穆子带着晋国人征服太原,戎狄部落北退,就是通过这个隘口离开,他们在这留下个小小城邑,名为句注。十五年前,赵鞅从狄人手中夺取此地,把小邑增修成道关隘,称之为“句注塞”,作为赵氏,也是晋国极北边境,戎狄与华夏交界。
赵无恤来到这里时,只见片白茫茫山峦原野上,横亘着座土石混合关隘,正好卡在句注、夏屋两座山脉之间,将狭窄通道锁得死死,遮住北面草原吹来风沙,也挡住南方春风。这形势很像两根石柱中间大门,自古以来,人来车往必须通过此门,唯独翱翔大雁不需要,它们直接从隘口上方飞过,就像是越过道矮矮门槛般,路南归。
所以在后世,句注塞还有个更出名名字:雁门关!是天下九塞之首。
董安于完成赵鞅遗愿后就提前回晋阳,赵无恤行人在胥渠引导下进入句注塞。
也许是在边塞呆久缘故,胥渠性格十分爽朗,提及老主君赵鞅就伤心得泪流满面,他对于赵无恤会来到这极北偏僻之地有些受宠若惊,很热情地带着赵无恤在塞内转悠。
无恤注意到塞内颇似个小邑,营垒、马厩、铸造工坊、水井和羊圈等应俱全。甚至还有千余亩土地,那里曾经种着粟米和麦,可惜时至秋日,严霜冻死剩余作物,只留下泥灰和枯萎腐败茎杆。
整个关隘只有道两人高石墙和紧闭大门,由对方形石塔保护,窄窄城墙上天到晚都有巡逻哨兵。
墙相隔,外面则是保卫用深壕沟,道斜坡土质堤坝,和延伸出去木头栅栏。因为连日雨雪,厚厚苔藓向上爬满木栅栏和半个城墙。
这是座重要城塞,但它并不坚固。塌半边敌楼被积雪覆盖,仍未能修好,可以想见当时交战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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