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孔子开始怀疑起自己初衷来。
……
“夫子,饭熟!”
孔子翻过身,缓缓点头,假装没看见颜回抓饭吃事情,起身说道:“刚才梦见先祖,故在吃饭前先要取点饭祭奠番,但食品要特别洁净才行。”
颜回是老实人,立刻下拜稽首解释道:“不可!方才有煤灰飘到釜中,用手将其扣出来,上面沾些饭粒,见扔可惜,就吃下去,釜中之饭已不洁,不可祭先人。”
自己是完整。
继昨日那几口彘肉后,他就没再进食过,饥饿不但折磨着他弟子,也折磨着老人肉体和精神,他意识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也许现在正在缓慢地死去。”孔丘心中闪过个念头。夏人殡于东阶,周人于西阶,殷人葬于两柱之间,若就这样困厄死去,他希望能以殷人礼节下葬。棺椁三寸,被无数撮黄土掩埋,立个墓碑即可,中原人都以此来给生命画上句号。
可要是孔门弟子在这里全灭,谁还会给他树立起封土呢?可能只有个衣冠冢,也许是远在鲁国妻儿吧,也许是嫁到晋国女儿罢,他最不希望人就是赵无恤。
若是如此,还不如成为豺狼和吃鸦雀食物,他悲伤地想,“而尸虫则会在胸腔上钻出洞来。”
孔子孰视颜回眼睛,只见到片清明,便叹息道:“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识人殊为不易,差点就错怪回,果然,要解个人本来就不易啊……”
困厄之际,师生之间关系,变得比平常更为脆弱,孔子已经察觉到,自己权威性被弟子公开质疑,而自己对最心爱弟子信任,其实也没有过去想象那深……
不过,聪明快乐颜回或许能给自己答案。
他看眼釜中半生不熟粟米饭,咽下口水,认真地问颜回道:“诗云‘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回啊,你觉得学说是否有不对地方?否则为什沦落到这个地步?”
颜回摇摇头道:“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但就算不被世人容纳又如何?不能领会其中要意,这是作为弟子耻辱。不被采用,这是当权者耻辱。故不容方能见君子本色!在困厄中
人死后又会怎样呢?
如果传说中司命前来夺走他性命,带他回到殷人所处两柱之间,他就能够和未曾谋面父亲、祖先微子启等人重逢,变成鬼。孔子不尽信鬼神,但作为殷商之后,却又不能不信。虽然人看不见,也听不到,但却无处不在,好像就在人头上三尺,又好像就在人左右,为鬼为灵,驰骋在星空中,直到永远……
就在他迷迷糊糊间,孔子却闻到股熟悉而陌生香味,整个人顿时就醒过来,缓缓转过身,却看到颜回蹲在陶釜边上,用手抓锅里饭吃!
他因为食物而炽热心,顿时就凉……
困厄,真会让原本君子失去本来面貌,做出小人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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