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龟虽寿》，无恤
本意是最后两句，他想让父亲在温县调养好身心，就定可益寿延年。”
季嬴抬眼，却发现赵鞅看着她笑
起来，花胡
在得知韩氏从上党大败，连轵关也有些岌岌可危时，赵鞅做出亲自去支援韩虎决定。
“请父亲不要走！”
第
个站出来劝阻他，却是女儿季嬴。
……
“父亲何必坚持要亲自去？让位师帅代劳不行
？”
府库里兵器已锻砺新，甲胄则涂上味道浓烈漆油，由库吏发放到兵卒手里，驷马用上好豆子喂得饱饱，套上车辕或马鞍辔缰。六月初时，河内赵军旌旗在温县集结，准备向西进发，万事俱备，只剩下主帅赵鞅还没登上他战车。
赵鞅也喜欢骑马，年轻时曾纵马在林中游玩，所以对狩猎时赵无恤单骑走马才没有,bao跳如雷。可如今他再也没法跨上无恤送他骕骦马，因为他双腿形同残废，平日走几步路都酸痛不已，这是受伤和风疾后遗症。
他后半生是坎坷多难，伤病疼痛直折磨着他，如今唯能给赵鞅带来安慰，除含着饴糖逗弄孙子赵周外，便是赵无恤在东方连续不断胜利消息。
得知赵无恤新立蒯聩做卫侯时，赵鞅笑骂声“小儿辈猖狂”，然后便以赵氏家主名义给那位新国君送去贺礼。听说帝丘陷落，卫灵公饮鸩而亡时，赵鞅召开饮宴庆贺番后却叹口气：“卫侯与
同年出生，还以为他作为国君德厚，会比多活几岁呢。”于是便撤去筵席，为昔日敌人卫侯设灵堂以示哀悼，士人皆赞赵鞅胸襟宽广，不堕卿族之风。
至于赵齐决战那段时间，赵鞅甚至在暗中准备自己陵墓，因为他知道，若赵无恤败，赵氏必将迎来场浩劫，比下宫之难更加惨烈。
季嬴披着身盈盈红衣跪坐在地，纤细双手绞在起，虽然抿着嘴句话不说，双大眼睛满心忧虑地看着他，赵鞅能察觉到她担忧。
“今年正月时，便五十有二。”面对女儿沉默坚墙，赵鞅摸着花白胡须，突然开始说起自己年岁。
“今年寿宴，无恤难得能在身边，让享受番天伦之乐。筵席上，他当场送首诗，季嬴你可还记得？”
季嬴垂首，轻声念起来，这首诗她背无数遍，赵无恤作每首新诗，或出奇或精怪，她都烂熟于心，虽然有些是作给其他女子。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接到曲阜送来信鸽那夜，他欣喜若狂，不顾医扁鹊劝阻，喝得酩酊大醉。
“击败齐、秦、楚，是生奢望，如今已办到样。若晋国还认赵氏为卿族，吾子此战已为晋国赢得代人霸业……”
赵鞅心中，自豪，骄傲，还有丝异样情绪油然而生。
他寂寞。
他又不甘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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