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将在郓城坐狱公子阳生等战犯提出来,由邓析和他学生们进行审理。
春秋之际法庭被称之为“棘下”,郓城棘下并不如后世法院雄伟高大,仅能容纳数十人,能进来旁观审理只有少量证人和赵无恤派来监督者,他自己甚至没有到场,这是放手让邓析裁断。
道钟声,大理官邓析戴着高高獬豸冠步入庭中,身黑衣显得肃穆无比,让小声说话众人下意识噤声。
邓析坐在案后,同样身黑衣学生们跑前跑后,递交上他已经过目数遍卷宗供词,同时不断传唤重要证人发问,每句都很有耐心,每个字都有笔吏如实记录。
就这样,数个时辰过去,期间戴着镣铐被押上来公子阳生甚至有自辩机会,然而庭内证据如山,屋外舆情激愤,他自辩根本无从谈起,只能不断强调自己公子身份,要求得到赵氏宽容。
无辜者甚多,所以皋陶断然废除这制度,使审判由神断变为人断……”
邓析点点头:“确如此。”
无恤继续说道:“人们常说苍天有眼,有罪必遭天谴,可却不相信什天谴,只相信人罚。阳生在西鲁犯下罪行,郓城百姓有目共睹,证据遍地都是,根本不用细细收集,便有无数诉讼者来控诉血泪。”
他转过身,严肃地说道:“也相信先生是公正,作为皋陶后裔,直希望能重现那时候执法公正严明,让国中再无冤屈,让百姓各得其实,让恶人不敢作*犯科,这才是律法规范天下盛世。向认为法是百世之基,肇基便从这场郓城审判开始,在此为民请命,明日审理,就拜托大理!”
赵无恤对着他拜,邓析连忙还礼,心中肃然起敬。也许是同为嬴姓缘故,他觉得赵无恤和皋陶样,对法有难得正视和尊重,赵氏看上去确很像“依法治国”样子。
其实,让犯人自辩,这只是显示“司法公正”个过场而已,他罪,邓析心中早已有数。
最后,在短暂休庭后,以《鲁律》为纲,综合情理、先例,邓析宣布判决。
在邓析那不带丝毫情感判
他郑重承诺道:“施象惟明,惟明克允,邓析定恪守皋陶这两点准则,按罪治刑!还西鲁民众个公道!”
……
“中国古代司法,没有设立专门侦查机关(明代锦衣卫、东西厂为特例),办理刑事案件,在审判之前,没有专门侦查程序,基本上是侦审不分。同时,古代也没有设立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这是后人对中国古代司法诟病,可历史已经在法萌芽期便悄然发生改变,郓城审判虽然是场胜利者对失败者判决,却开创许多先河……
首先,由郓、汶上等数县士师代表官方,联合发起对齐军公诉。邓析则严格按照既定侦查程序,派出他“大理”下属批详断吏明察暗访,收集遭受齐军祸害民众千余人提交证据证词,并记录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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