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孟谈道:“不错,到时候士生死全凭他人,就算侥幸活命,肯定也会被赶出朝堂,或流亡国外,或回到垄亩躬耕。鲁国朝局也又回到老套,布衣卿相?那只是场梦,吾等士人美梦。”
有人觉得张孟谈是在危言耸听:“可齐军现在不是退走?他们岂能威胁到曲阜?”
“今日迫于将军归来势头是退,可明年呢?后年呢?”
张孟谈道:“这几年间,齐国攻鲁便足足有五次之多,这次赶跑,下次他们还要再来。主君不可能时时刻刻留在曲阜保护鲁国,旦他将精力放到晋国去,齐军便乘机来鲁国大肆袭扰番。今年陷五城,明年陷十城,总有天会再打到曲阜来,长此以往,吾等行政如何顺利进行下去,鲁国百姓何年何月才能小康,免于死难?届时鲁国亡无待日矣……”
众人悚然,确会有这种可能。
“布衣,卿相……”堂内众人喃喃念着这两个词语,时浮想联翩。
正所谓“古之贤人,贱为布衣,贫为匹夫”,布衣就是士和国人代名词,是社会中层。鲁国因为文化早熟、私学兴起缘故,识字率较高,像他们这样布衣士人不在少数。
“佐史以下,布衣冠帻”,鲁国士人原本只能做到佐吏、家臣之类小官,可如今众人却在行卿相之事!当这两个原本风牛马不相及词合到起时,为何让人感到莫名激动呢!?
张孟谈反问道:“是谁造就这种局面?”
“是赵将军!”
“既然如此,还不如毕其功于役,配合大军将齐军歼灭在鲁国境内,如此才能换来鲁邦十年,甚至二十年安宁!”
张孟谈动情地恳求众人道:“宰辅必起于乡县,猛将必发于行伍,有才者必得提拔,无论他是士还是国人,无能者必遭贬斥,无论他是王孙、公子,亦或是大夫!这就是将军对鲁国未来设想,为这份未来,为百姓
“若无将军,吾等能冠冕堂皇地站在这里,取代大夫们管理国政,让鲁国军政步上正轨?”
“不会。”众人对自己施政还是很有自信,至少比从前三桓和大夫强,最初几年里,鲁国国力和行政效率都蒸蒸日上,若无战争,恐怕会更好。甚至有人笑出声来:“若无将军提携,吾等或许只是某位大夫家里看门食客,又或者在田亩里躬耕,被乡人嘲笑呢!”
这是实话,他们对赵氏幕府忠诚便来自于此,这些原本与朝政沾不上边士人,终于有晋身途径,为此怎能不对赵无恤感恩戴德?
张孟谈点点头:“这确是鲁国五百年未有形势,但却如建立在空中阁楼,随时可能坍塌。二三子可曾想过,若有朝日,齐军在那些心怀不满大夫带领下攻入曲阜,重新建立世卿世禄局面,吾等还能在这朝堂上对国政指手画脚?”
公西赤摇头:“恐怕不能,西鲁那边消息知道些,凡是为赵氏做事僚吏,大多被齐军和归来大夫残害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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