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自己该调兵来清道？向巢有
丝后悔
，可如今他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做完祭祀。等回到城里后，他就会狠狠收拾他们，让将吏来吼嗓子将这些庶民氓隶统统吓走。
不过，他们在开路卫士
剑戟下，在巫祝墨夷目光下，还是勉勉强强地让开道路。
终于，向巢踏上圜丘，踩着结实鹅卵石，身边也没臭气熏天庶民，他这才松口气。不过随即，身后成百上千道目光盯着他后背看，又让他毛骨悚然。
“噫，祝融神，且听吾等祷辞！”就在这时，墨夷已经开始祭祀前吟唱。
木正曰句芒，火正曰祝融、金正曰蓐收，水正曰玄冥，土正曰后土。火正祝融即夏官，掌管夏季风调雨顺，祭祀这位火正，自然就少不火焰，不多时，熊熊烈焰便在圜丘上燃起。
周围有数千人，丹水对岸还有数百人，炊烟缭绕，粗布帐篷和泥土搭建简陋小屋玷充斥眼前。
……
“这是怎
回事？”向巢心疑，对恭迎在车下萧城巫祝，名为墨夷中年巫师问道。
“去岁因为迎夏不及时，导致丹水带遭水灾，入秋后许多地方颗粒无收，众人觉得是怠慢神灵导致，故而今年迎夏，远近百里民众无不扶老携幼，早早赶来，观看主君祭祀。”
“原来如此。”向巢盯着墨夷眼睛，却发现里面除虔诚和对民众怜悯外，别无他物。
向巢献上准备好犬、马，由墨夷亲手杀，投入火堆中，诱人香味开始弥漫四周，向巢能听到身后饿鬼们吞咽口水声音，他们中有些人看起来形容桔槁、眼窝深陷，显然是饥肠辘辘，似乎能活活吃他驷马。可在这香味诱惑下却没有引发混乱，他又感觉不对，为何这些本该跪地向他求食人会如此有序？
就仿佛，有种无形力量将这些来自四面八方人拧到块……
墨夷在宋国公室记录里，应该是宋襄公兄长，公子目夷之后。但他却早没半分贵族风范：面色被太阳晒得黝黑，脚上穿着磨脚芒履，巫袍下手臂干瘦，手掌粗糙，简直就是个乡野鄙人。
他以高昂音调颂唱道：“虽有深溪博林、幽涧无人之所，施行不可以不慎，处处有鬼神视之……还请卿士下车步行。”
“唯，既然如此，那祭祀便开始罢。”向巢皱着眉厌恶这些粗鄙乡野之民，却还是下车跟随墨夷往祭坛走去，身后有几名卫兵亦步亦趋，甚至还有夫差赠送他吴国剑士，其面上刻有雕纹，让人眼就知道他们是吴人。
“吴人，当年途径萧城时劫掠吾等家财，杀
父兄，抢妻女吴人……”在人头攒集民众里，有人咬着牙窃窃私语，但他们声音被风吹散，被呼吸声掩盖，向巢没有听到。
从马车到祭坛不过百余步，两侧全是翘首以盼民众，但向巢放目望去，却发现没有张笑脸。这些丹水两岸民众表情迟钝、阴郁、充满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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