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恤却笑着对他说:“因为你是家老,智计百出为赢得鲁国,这守鲁之任,自然也要交给你,除孟谈,想不出其他适合人选。”
所谓“赵氏幕府”,完全是由群地位不高年轻士人撑起来,相比张孟谈,无论是冉求、宰予还是阚止,都不如他。
既然赵无恤如此信任,张孟谈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使命,可还是感到巨大压力。
得国易,守国难,肩上突然压上如此重担,张孟谈最初睡都睡不好,简直是食不甘味。他在这年“执国命”时间里,可以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在每方面都思前想后,小心谨慎。
“算是理解当年周公征服殷商和东夷后,为何要沐三捉发,饭三吐脯……”他看着铜鉴里终日劳碌政务,整个人瘦圈自己,苦笑不已。
装饰简单厅堂内灯烛闪闪,到处是摆放整齐卷宗简牍,外人恐怕不会想到,鲁国行政中枢,居然如此简陋。
几年不见,张孟谈又长出新胡子,两撇矢状须准确地勾勒着唇线,下巴上也多点短须。不过因为他整理有方,反倒更显得文质彬彬,他如今正穿着身布衣,坐在大将军府邸内,面前案几上信纸和简牍堆积如山,旁边还有笔吏捧着较为重要文件,等着他过目签署,持笔太久,勾勒太多,张孟谈握毫笔修长指节上都染上墨迹。
若是不知道人,恐怕不会相信这位略瘦二十多岁青年,竟是过去年里,鲁国实际统治者!
比起中原各国论资排辈执政卿,张孟谈显得过于年轻,而且他出身也不高,只不过是位大夫庶子,却因为在赵无恤势力里稳居家臣第位置,便在赵无恤离开时候,以家老身份掌管鲁国。
因为现在鲁国,就好比赵无恤私家后院般……
虽然很劳累和疲倦,但在他努力维持下,除却最初些小动荡外,大体上鲁国之
张孟谈虽然为人低调,但世人依然为他年轻和能干而诧异,纷纷把他和实际治理着周室大夫苌弘相提并论。
“不过终究还是陪臣执国命,不合礼法……”赞叹之余,更多是不谐质疑。
鲁国形势不容乐观,虽然在赵无恤东征西讨下重新统起来,二桓和大夫们也表示屈服。可区区三年,留给他们时间太少,县制虽然推行,但统治太过稀薄;士人虽受到提拔,却仍然在思维里以国君和世卿为尊;军功授田造就小地主虽然遍布鲁国,可他们数量和在乡里中地位仍需要时间成长。
张孟谈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强行捏合到起整体,若赵无恤离开鲁国,幕府在各地武力压制松弛,就会遭到世卿和旧贵族们反弹。
“仆臣年轻,岂能担此重任?”当赵无恤真要离开鲁国,将国政托付给他时,张孟谈颇有些诚惶诚恐。他虽然年少早慧,智谋百出,可毕竟太年轻些,执掌国政,当年少时梦想突然实现时,却怯怯不敢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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