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土地则低洼潮湿,蓝灰色天空笼罩下尽是荒芜沙丘和沼泽,道路时而消失在野草和潮水坑间。
他们经过沿途村庄,只见贫瘠田地上,十来个农民在掘土,寻找植物根茎,他们用无神眼光打量着赵氏大军,确定来者不是威胁后,便回到劳作中。
抵达邺邑时,赵无恤放眼放去,却有些失望。
漳河为人、物穿行提供方便,也让邺成个重要商站,近些年人口滋生迁徙,邺地人口增加到两千户之多。但比起朝歌、中牟却差远,连个像样城墙都没有,在赵无恤大军到来前数日,便被中牟说客劝降,又被前锋占领,来得轻轻松松,却没有什油水。
“这邺地真是贫瘠啊,和中牟富庶对比鲜明……”有家臣叹息声,在当时人概念里,越往北越是荒凉,除邯郸和柏人这种宗族中心外,很少有富庶大城。至于燕国,那简直是鸟不拉屎禽兽戎狄所居之地……
鲁地,也要战斗不息下去,他要在此掀起以人事反驳天道巫鬼号角!
……
赵无恤却不知道孔子在宋国已经变成个反封建迷信斗士。九月初,在中牟等地留些许兵卒和可靠家臣留守后,他带着佛肸三千中牟兵,共计两万人渡过洹水北上,向邯郸、寒氏进发。
越过洹水又走日,眼前再次出现条宽阔河流,地平线上时间全是浑浊大水,赵无恤跃马河畔,不由感慨道:“浩浩汤汤,横无际涯,这就是合流后漳水?”
作为对这带较为熟悉人,佛肸侍候在旁为赵无恤指点道路山川,他应道:“正是漳水,在上游分为清浊二水,合流后在夏秋之际丰水期确很大,是除大河外冀州第大水!”
荒凉?鸡肋?赵无恤观察这片土地,却不这想。
因为只有他知道,此地潜力巨大!
邺城位置,山川雄险,原隰平旷,据河北之噤喉,称之为冀州之腰膂也不为过!虽然现在看上去很是贫瘠落魄,可百年后,在西门豹治理下,就会脱胎换骨,成河北大粮仓。
中下游漳河既宽且慢,蜿蜒河道处处回环弯曲,缀满树木茂密小岛和阻隔航道沙洲,而水面以下暗礁点点。但比起宽达数里大河来说算不什,何况如今已是深秋,水宽度深度都有所缩减,但赵军在河上造舟横渡此河,依然花整整天时间。
至此,他们便正式进入冀州之域中心,也就是后世河北。
春秋河北开发程度很低,从古至今,仅建立过寥寥数邑,在夏代时,这里是南迁殷商领地,上甲微居相。到西周春秋,这里则是邢国和卫国交界,后来邢卫破国,被戎狄所占,百年前才归晋国,分给邯郸氏。
邯郸氏并未重视这里,仅仅建立个名为“邺”千室小邑,管理附近百余里土地。
漳水边,寥寥几户渔民们在河中捕鱼,群在河边玩耍少女瞥见全副武装大军抵达全速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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