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身后,也是烟尘阵阵,之前把中行寅从共城路赶到朝歌那些骑兵也追过来。
“天亡也!”中行寅恼怒地在车栏上重重击,随即凶性大发,抽出长剑,指着前方那些赵军大声说道:“东阳劲卒,与冲杀过去,泅水渡河,河对面定有邯郸氏人接应!只要过河,卷土再来尤未可知!”
中行氏兵卒士气低落,动作极慢,所以先动是对面人,柳下跖这个月里直奉命守在河边,随时关注城内动向,所以正好逮个正着。
他暗想自己在棘津被中行寅大败过次,这回算是能找回场子。随着柳下跖军旗、鼓声催动,赵军右翼千人首先出阵邀战,战士奋呼。几乎是同时刻,左翼千人也出击,他们直击中行寅所在位置,只见旌旗飒飒,战鼓雷鸣,河流、田野,朝阳、大地,数千人厮杀团。
交战场地距离岸边不远,土地松软,多有坑洼,不利骑兵冲击。所以追来骑兵们暂时没有卷入战团,只是在旁射射箭,随时准备阻止残敌逃窜。
其少,只忧自己德义不足。而主君呢?有戎车百乘,不忧自己德义微薄,只忧车辆不足。您自己舟车越华美,对民众赋敛却越加沉重,赋敛承重,民众自然要埋怨和诅咒。即使祈祷中行氏千秋万代,东阳被压迫民众也会诅咒中行氏溃败。人祈祷如何胜得过万声咒骂?主君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再正常不过……”
中行寅脸色阵前阵白,却仍然坚持道:“之败,纯粹是战之罪也……”
他望着前方四五里外淇水汤汤,由西向东滚滚流去,眼中又泛出丝希望。
“虽然折损万东阳子弟,但只要能渡过淇水,邯郸、柏人、鼓肥仍然能征召万余兵卒!”
没错,只要能渡过淇水!
这次柳下跖以逸待劳,而且中行氏残兵们在城破后又惊又累,根本没多少战斗力,很快就被冲垮。
前边不远就是淇水,后面则是虎视眈眈骑兵,这败,中行兵卒退可无退,除死战,只有投降途。
先前随着石弹投进城中不单有威慑人心人头,还有些麻布上书写檄文赦书。
“抵抗者杀,降者可免!”
中行寅精锐已经在数次战役里打光,身边跟着人良莠不全,没有为他效死忠心,跟着他突围出城只是抱万分之希望,想要渡水北归,回到
淇水乃大河支流,发源于太行深山中,向东南流,正好在朝歌之北,既是屏障,也是阻碍。
诗言,“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在浅水期,淇水是清浅而舒缓。
可现在是丰水期,前头淇水滚滚,浪花四溅,远隔数里亦觉水气扑面,“淇则有岸,隰则有泮”,岸边绿竹芦苇,各色野花点点,时有惊鸟飞出。
此时夜色将尽,旭日将升,奔到岸边中行寅也看清远处情形。
有大约两三千人正在离岸两三里处布阵,中行看得清楚,这支部队正是赵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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