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她自内心发出疑问。
“无事。”赵无恤笑笑让她安心。
但疑虑并未从她心中打消,若是仔细观察,她甚至能看到些卫士甲衣衣角沾着血迹。看来这人生大事才刚刚开始,便面临种种困难啊。
不过她还是从容蹬车,襜车缓缓启动,原地转过三周,他将车缰握于手中,缓缓向前驶去。
她又向前望去,盛大亲迎队伍吹着喜庆笙箫走近,双方使者互相行礼,陈列着贽见俪皮、玉璧、榖圭、束帛和羔羊,气氛开始热闹起来。
不过亲迎队伍警备严格有些过分,五步岗,十步哨。
这微小芥蒂很快释怀,因为新郎已经走过来。
从商丘走到这里,这路上虽然话说得不多,多数时候也只能隔着车壁交流,不过年余未见生分却少许多,他们之间好歹还有几分情谊,比起素未谋面便要同床共枕那些夫妻好多。
就这想着,双方越来越近,乐灵子隔着面纱,不经意顾盼间又撞见他目光。
婚礼吉日大早,隶妾们就用冒着蒸汽热水注满浴盆,服侍乐灵子沐浴更衣,切完毕后,她黝黑秀发轻轻搭在背上,最后披上吉服。
“淑女美甚……”连她陪嫁媵妾孔姣也不由发出赞叹声音。
“是?”
乐灵子坐在妆台前,对着磨得发亮铜镜,里面是张如花似玉俏脸,而身后则是满眼羡慕孔姣。
今天她被精心装扮过,原来便是有着大邑商女儿清秀,如今更是显得仪态万方。但她被修过双眉轻蹙,还是为已经到眼前婚事而忧心不已。
赵无恤已经大方地走来,按礼俗要服侍她上车。
“其君之袂也良?其娣之袂也良?”
她突然瞥身后高个孔姣眼,对赵无恤小声地说这句话,然后揶揄着看着他眼睛。
赵无恤迟疑片刻,还是回答道:“虽则蝃蝀,匪思存;谁谓心,素衣如云……”
他从容地微笑,不过乐灵子却看得出,他颇有些神思不属,当然不是对身后媵娣感兴趣,而是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本来这桩婚事已经没有多少波折,可是这次前来晋国,路上被战争笼罩阴云从未消散,而且除此之外,还有种种扰乱未婚夫心绪事,和人。
不过她还是必须为身后媵做出表率,乐灵子抬起对宽袖,在铜鉴前轻轻旋,露出自信笑。
“确很美。”
这几日,她们暂居之所位于温县外郭,大河之畔。此地在河之阳,在温之汜,午后时分,盛装新妇走出室内。河风吹过,裾袂飞扬。衣着鲜艳媵嫁簇拥上前,聚拢她不染纤尘袭白衣,如花丛中翩飞着只粉蝶。
车辙消失之处是汤汤而逝河水,她回头,遥望大河对岸,今日天气极佳,河雾消散,能看清对岸光景,她知道,彼岸是郑国,寿星分野郑国,郑国越过黄池再往东,则是大火分野,养育自己长大母国——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