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自己……”
季嬴身形微微震,心里闪过个人影,随即她轻咬下唇,半晌后才重重地点点
“彼辈已知难而退。”
“这便好,代人,戎狄也,此举太过无礼,君女处置不错。”
季嬴很尊敬董安于,他不仅是赵氏首席家臣,也是赵氏子女们师长。是他最先审时度势,将睿智目光投向远离其他五卿太原之地,在背靠龙山、面临晋水、北依盂邑、南带梗阳汾河西畔筑建晋阳城。
董安于指着季嬴方才看见场景对她说道:“城中建筑,以铜柱取代木柱,城墙由板夹夯土而成,墙骨选用丈余高荻蒿等植物主干。日后旦有警,铜柱可以熔为兵器,城墙无法轻易攻破,丈余高荻蒿也可以用来制作箭杆,晋阳,当成为赵氏不落之城。”
季嬴感到阵心悸:“董子,又要打仗?”
双双不在时,这里远比下宫更有安全感。
赵氏经营晋阳是从上代家主赵景子开始,但规模不大。到赵鞅时,才在董安于主持下在此修筑城池,监造仓库,加固城防,使它成为个军事堡垒,也是赵氏新都邑。
进入城邑后,有高大城墙阻隔,七月秋风缓减几分,似乎没外面那猛烈。
季嬴目地是高处楼阙,她很喜欢登高远望,年幼时是为等待出征父亲,后来是期待无恤回归,待希望日渐渺茫后就变成习惯。
想上到城楼,步辇要攀爬城墙间甬道,沿着曲折楼梯朝上在朝上。季嬴性格坚韧,可不是柔软不能步行娇贵女,她索性让隶妾们退下,自己缓步而上,爬到接近天空地方,全城景致终于览无遗。
董安于眼中带着忧虑:“实话说,以晋国这种形势,战争迟早要爆发,问题在什时候,由谁先动手,攻守双方各自为谁……”
赵氏与范、中行相互厌恶,魏氏因为魏献子葬礼事和范氏结仇,而韩氏也与中行氏不善,与赵氏犹如体。
所以旦战争爆发,赵魏韩对范、中行?这应该是能确定,但知氏和晋侯态度,就有些值得玩味。
董安于突然回头望着容貌冠绝晋国季嬴,严肃地问道:“若有天,赵氏处于危难,晋阳被强敌围困,需要由君女出面,与外人联姻方能脱困,君女可愿意牺牲自己?”
……
在城楼上,她能看到晋阳城在她面前展开辽阔样貌,都邑里切熙来攘往、人声喧哗都在她脚下,惟有天际飞鸟在头上盘旋。她可以俯瞰下方城间百态:看着工匠们拖运着铜柱前往宫室区,看着隶臣们将单薄城墙用板夹夯土增厚增高,看着农闲妇女边削着作为墙骨荻蒿等植物主干,边窃窃私语。
最高楼阙之上,这座城邑设计者正披着暗淡裘衣,背着手监督这切。
“见过董子。”季嬴小步上前,郑重地对须发花白老者欠身行礼。
……
董安于回过头来,也向季嬴见礼道:“君女,代国人打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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