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国使者连忙操着口夹杂戎狄方言晋国话解释来意,他要把代国太子爱慕之心告诉这位赵氏美人。
乌发披肩,发梢上坠着只玉蝶少女看不清面容,眼睛也不瞧那些足以换座城池礼物钱帛,而是扫眼周围赵人,向他们颔首致意,赵人们也无不行礼。
去年春夏之交,在晋阳面临代戎和狄人威胁时,季嬴作为赵卿爱女却直留在城内,让他们心安,知道赵氏主君绝不会放弃此地!
她不仅是赵氏长姊,也是他们心中“阿姊”!
代国使者依旧在絮絮叨叨地说道:“太子说,这些礼物不足以表达诚意,只要赵氏淑女能答应,无论是珍贵貔皮,还是罕见赤豹黄罴,也会送来……”
……
礼物在晋阳瓮城外堆积如山,颜色致健壮代马,肥腴牛羊,上好熊皮毛毡、水濑毛皮,兽筋做精美小弓、兽角制成号角,此外还有无数金器。而位于中央礼物则由两条毛色光滑狄犬守护,那是顶形如麋鹿角步摇冠,这是代地人最喜爱装饰。
在代国,据说旦戴上男子相送步摇冠,就代表女子许嫁,所以代国男子就算倾家荡产,在婚前也得请人打制顶,上面装饰越多,就意味着新娘越受欢迎。
眼前这顶步摇冠上镶满金箔和宝石,金碧辉煌,闪烁着或红或蓝宝石光华,这代表新郎富有,以及他对中意女郎重视。
晋阳赵人可不懂这些,在他们看来代戎就是来炫富,故望着这些车车从北方运来礼物,人人面色阴沉。
“是这样?”
季嬴静静听完,终于说话,张口,声音清泠且威严无比。
自打赵氏年前将主邑搬到晋阳后,就与代国产生剧烈冲突,除大雪封山那几个月,双方无日不战。最后还是赵氏强兵胜过筹,把那些反抗狄人头颅插在矛尖上,将代人势力赶到夏屋山对面,僭号为王代国国君也识趣地派太子来献礼求和。
“谁料代国太子入晋阳,见君女季嬴,便惊为天人,这不,回去后准备大半年,就又派人来求婚……”
那车轼蒙皮是虎皮,辔头挽具闪着金光,代国这是“匪来贸丝,来即谋”啊!赵人们,尤其是年轻国人们咬牙切齿:“君女天人般人物,怎能让那崇拜犬马戎狄之君觊觎!?”
赵人愤怒异常,但戴着犬皮帽代国使者却对他们置若罔闻,他像头等待主人忠犬般静静守在晋阳大门外。
终于,他眼睛亮,远处有队隶妾抬着座装饰华贵步辇朝这边走来,辇上有薄纱织就帷幕,帷幕中静静坐着位身段硕长,皮肤白皙,风华绝代红衣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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