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座码头罗列汉水之滨,港口里停泊着无数船只。渔船和河流渡筏络绎不绝,商船则源源不断卸下来自楚国各地货物,楚国新舟师在河上巡逻,蜈蚣脚般船桨轻轻拍打水面。
在它们之外,围绕着坚实高墙城垣。
这便是王兄知耻后勇下,治理出新楚国!
却听“铮”声响,名为“莫邪”佩剑出鞘,如水波样纹路反射着阳光,让人生出炫目之感。楚王握着它猛地挥,将根木栏杆劈为两半。
他望着江汉立誓道:“给十年时间,定能让楚国复兴,不仅要灭亡叛逆附庸,打败吴人,恢复旧疆域,还要重新拾起先祖庄王志向,问鼎中原!不然,便如此木!”
别……”
季芈见兄长冷面孔下面暗含着关切,这才消小脾气,又颦眉担忧地问道:“王兄,六年前吴军攻破郢都,四年前吴国太子夫差伐楚,又打败楚国舟师,俘虏潘子臣、小惟子和七个大夫,甚至连叔兄子期兵卒也在繁扬被击败。虽然王兄将国都迁到偏北鄀,可若是吴军再来,还能不能守住?是否还会迁都?”
“迁都?还能迁到哪,是迁去方城之外宛、叶,还是迁到们楚人祖祖辈辈生活荆山?回到那种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日子?”
季芈默然,楚王扶着剑,站在高台上指着周围道:“三百年前,这片平原尚完全被山林湖沼覆盖,只有零星濮人和越人在水边渔猎为生。”
“后来,楚人从荆山里走出,征服此地各部族。吾祖蚠冒在最高丘陵顶端用木材和泥土筑起第座粗糙小邑,又从北方商於故地迁来人口,命名为下鄀。”
季芈心驰神往,这才是她兄长,
“这里最初只是个普通小县,被当成郢都北部要塞,因为无论是秦还是晋、齐,强国们都在北方。然而让吾等没想到是,楚国死敌居然是从东方,从淮河、大江逆流而上吴国人!”
季芈只好直言安慰道:“郢都失陷,应该怪*相子常,不怪王兄……”
“不止是子常祸国,还因为年轻时太过散漫,太过无知,畀,你可知道,每年清明祭祀亡魂,都是最艰难时刻。匆匆逃离章华台,将母亲扔给吴人,险些被侮辱……离开郢都时,楚人扶老携幼相随,但为快些逃走,却舍弃他们,仍由他们被吴军追捕为奴隶,或死于沟壑江河之中,这些都是之罪也!”
楚王陷入深深自责里,直到季芈轻轻抚着他手,才反握住妹妹,对她说道:“但吾等不会再逃,迁都下鄀后,任仲兄子西为令尹,叔兄子期为司马,让他们改革国政,如今已有些起色。你放心,吴国人会被挡在大别、小别之东,挡在江汉之外!楚人将重获先祖勇武和意志,在这片土地上繁衍恢复。”
季芈知道兄长说没错,而今她视线所及,昔日小县皆已成为繁华都邑,关卡、谷仓、砖砌武库、木屋馆舍和店肆集市,座接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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