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恤有些失望,原来今日他扑场空:“那究竟几时能归?”
狂人打个哈欠:“按照他平日做派,归期亦不定,若是离近,或三五日,若是离得远,或三五年……”
赵无恤有些无语,但今天总不能白跑趟,眼前人或是计然好友,只要留下他,不怕计然不寻来。于是他便邀请那狂人道:“还不知道先生名字,如今兵戈四起,还请先生随同至戴城,小子必美食嘉柔待之,共待辛文子先生归来,何如?”
那狂人摇头如拨浪鼓:“不去,不去,宁可做只在草泽里拖着尾巴却自由自在乌龟,也不愿意被制作成龟甲卜骨,供奉在庙堂之上!”
“至于姓名?不敢辱君之耳,仅仅是楚地狂人而已!司寇请回吧,也不用打着将软禁起来以待计然主意,若是见他,自然会将今日之事说予他听!”
难,未婚夫人被围,才不得已来援。诚如先生之言,这场动乱本是野心家掀起。但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既然小子来,却也想还宋国个安稳朝堂,而不是六卿政权更迭动乱不堪,甚至让战火波及到这宁静濮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那狂士低着头默默诵读几遍,复站起来,态度也没那不恭敬。
“能认识到这点肉食者还真不多,看来小司寇也是个妙人。”他啧啧称奇,突然以楚地口音颂道:“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颂完后他望着赵无恤感慨道:“方才倒是无礼,可既然你是人中雏凤,奈何要卷入朝堂阴谋,诸侯征伐浑水里?莫不如学吴国延陵季子,安稳度日,不去理这天下纷扰。”
“身份所限,不得已而为之,做不季札,唯愿修身齐家治国,为天下兴亡出份力,还望辛文子先生能指点二。”
他道破赵无恤打算后竟狷狷而走,朝计然屋外那片菜地走去,边用力拔起带泥芦菔,边用夹杂不清楚言纵高歌:
“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无道,圣人生焉。方今之时,仅免刑焉。福轻乎羽,莫之知载;祸重乎地,莫之知避。已乎已乎,临人以德!殆乎殆乎,画地而趋!迷阳迷阳,无伤吾行!吾行郤曲,无伤吾足。”
赵无恤等人回到石桥,正欲打马而走,听到那狂人高歌,不由愣片刻,
那狂人大笑道:“什时候说过是辛文子?”
赵无恤愣:“不是?这不就是计然先生居所?”
“这是文子居所没错,但他这人和样,喜欢云游天下,不在家中,只是来寻他个老友。”
“那先生可知他去何处?”
那狂人伸个懒腰:“谁知道呢?他此时或驾小舟游于五湖之中,或访隐士于太行之上,或寻朋友于齐鲁之间,或乐琴棋于桑间濮上,往来莫测,不知去所。吾亦欲访之,正不知其何往,又没口吃,只能来啃这酸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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