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是梨子、枣子、栗子、杏子,南方则是柑橘,这是先秦时代中国人主要果类,也是市肆里常卖货物。郑国以栗出名,北燕以枣出名,而桑、麻,更是织布致富好东西。
濮上乡民们也没有其余乡里面黄肌瘦,满脸愁苦,而是红光满面,洋溢着开心笑,毕竟战乱尚未席卷至此。桑、梨树下,或有老者眯眼在太阳下晒暖,或有童子五六人嬉戏玩闹,有人家院中时不时穿不出轰然叫喊,却是乡人在聚集博戏,用还多是宋国铸造铜币……
见赵无恤,他们都用好奇目光看过来,同时微微行礼。
是好奇,而不是呆滞麻木,这是衣食无忧者和终日劳苦者区别。是知礼,而不是惧怕地垂拜,这是得到教化者与未得教化者区别。
这个小乡,不简单。
乡路曲折,在田间蜿蜒,行约百余步,眼前豁然开朗,个外有围墙乡里近在咫尺。
见此处,赵无恤便觉得,这是个隐士会喜欢地方。
此地名为濮上,有条和濮水同名小河,叫做濮溪。因为位于乐氏腹地,还被小山包隔离,这里没有受外面战乱波及。濮溪潺潺,清可见底,溪岸上已经落光叶子柳树垂条,从战场血火中走进来,仿佛到处乱世里静谧桃花源。
里闾有结实夯土墙环绕,墙垣内有氏族组织乡兵警惕地朝来人观望,但赵无恤等人瞧就是贵人,又有乐氏符令在此,自然路畅通无阻。
乡中长老殷勤地在前引路,直说着乡民们对乐氏淑女派人入乡间延医治病感激。乐祁遗泽尚在,且有妹妹帮忙扶持,所以还没被败家儿子丢光,不过赵无恤却可以顺手把这份民心收过来……
于是赵无恤赞道:“这濮上倒是富足,且民众颇知礼节,放在乐氏领地里数数二,放在治下西鲁,能做到这样乡也寥寥无几啊。”
带路乡中长老有些自得地说起往事:“贵人有所不知,十年前,濮上仍是葵丘邑最穷个乡……”
赵无恤新侍卫长漆万诧异,用宋地方言问道:“那为何如今富裕至此?”
那乡中长老朝着西面恭敬地拱手:“还不是多亏辛先生点拨!”
西面,大概就是计然隐居所在,到这里,赵无恤也不急,他在车上笑道:“还
听闻他们是来寻访计然,那里中长老挠着头说不知道,但提及辛文子,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来找辛先生啊!”那乡中长老拍脑袋,便继续笑呵呵地带路。
……
和赵无恤见过其他杂乱无章里闾不同,濮上农宅被规划得井然有序:屋室分列在小路两侧,居然和邑中居室样,大多筑有院墙,而院中多植有桑、梨之树,高低夹杂而有致。桑叶已落,梨正熟时,放眼看去,入眼尽是大大小小挂在枝头黄梨,梨香混入清凉风中,沁人心脾。
此外些溪水两岸空地上还有不少枣树、栗树、杏树,成林成片,捡拾果实妇女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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