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都是鲁国遣使节向齐献帛币,很少有齐人反过来讨好鲁国啊。”这种变化让鲁人喜滋滋,看热闹在外面围层又层,高居朝堂诸位卿大夫也受这气氛感染,忘自己身份,微服前往观看。
然而总有头脑清醒人要泼凉水,脸肃穆大宗伯孔子大步走过来,在美女如云舞阵里正视而无欲,在丝竹乱耳中脚下坚定。
在孔子看来,这些都是肢体耳目上*音、*舞,比起齐国乐师襄演奏《韶乐》差远。《韶乐》尽善尽美,曾让孔子三月不知肉味,他终日弹琴演唱,常常忘形地手舞足蹈。连三个月,睡梦中也反复吟唱;吃饭时也在揣摩韶乐音韵,以至于连肉味道也品尝不出来。
齐国不修太公之德乐,却用郑卫濮上桑间*靡音乐,真是越活越回去!
所以面对女色诱惑,*乐撩拨,孔子不为所动,他宽袖挥,将她们尽数轰散,就像群被老农惊走麻雀儿。随后他又对看得如痴如醉鲁人们怒喝道:“二三子!政务处理好?农事结束?贩运丝麻售罄?休要围观,速速散去!”
其围攻歼灭,但如今也为时不晚!”
……
五月中旬,鲁国大宗伯孔子穿着宽袍大袖,站在曲阜墙垣上,看着齐国人派来使团,面色阴沉。
他去过齐国,还当过高氏家臣,对这个雄踞泰山以北大国有很深解,齐国从太公之时就开始因俗而治,所以保留许多夷人风俗。如果说鲁人风俗矫揉造作,尚义,好礼仪,民风古朴守成;那齐人风俗就是无妇礼约束,重利,奢侈。
临淄富有而殷实,那里居民没有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蹴鞠。虽然齐侯重税厚敛,但齐人大体上还是比鲁人富足,大多数人都志向高远,意志飞扬。
众人唯唯诺诺,顿时散开,只剩下穿着便服季孙斯捧着齐使献上礼单和国书,站在原地发怔。
前年孔子升任小宗伯后,在曲阜举行大议礼上力挫少正卯,将鲁昭
那儿气氛也比鲁国活泼,尤其社庙时观者如堵,连鲁庄公也耐不住寂寞,曾私服越境去观看。若将齐国比喻成个大城邑,那鲁国就是个小乡村,因为人性里好逸恶劳,对待城邑里新鲜玩意总是好奇而渴望。
所以这次齐侯选择使节团和礼物,可谓是正中下怀。
本来两国相互派遣使者,是停止战争契机,这也是孔子愿意看到,所以他没有让自己弟子,阳关司马子路阻止齐使,但也未料到,竟是这样番光景。
齐人将盛装女乐、有纹骏马陈列在鲁国都城北面高门外,来自临淄女子八十人放声娇笑,全都穿上华丽服装而跳起《康乐》之舞,此外还有连同有花纹马百二十匹排列整齐,馈赠给鲁国国君和三桓。
齐地女子身体长大,比鲁女美艳娇媚,齐地歌谣美妙,舞蹈飘逸,远胜过鲁人拘泥于礼仪笨手笨脚,深得鲁国君臣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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