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钱币还有所不同,它不需要考虑用来挖掘土壤石头时韧性,不需要考虑刺穿甲胄皮肉硬度,所
为方便铜料和锡料运输,铸铜工坊也从廪丘搬到郓城,那些在阳虎倒台时被赵无恤从鲁城弄来六种攻金之工自然也随之搬迁。他们中半人被挪到桃丘去研究冶铁锻铁科技树,剩下则做些修修补补工作,毕竟没有太多铜可供铸造,谁让赵无恤是个不讲究铸造鼎簋等大型铜礼器大夫呢?
所以负责铸造礼器凫氏和段氏忧心忡忡,整日就看着做杀矢和剑矛冶氏、桃氏忙里忙外,修补兵器,制作铜削等小型日用铜器筑氏,还有被赵无恤授权铸造斗、釜等标准量器量氏也不得清闲。
只有凫氏和段氏这两家闲得不行,和西鲁在立夏后各行各业忙碌很不搭调。
他们也忧心忡忡,自己毕竟是食于官府隶工,若是长期不能发挥特长,不知会不会被降低待遇,去做更低价活。他们可是亲眼所见,在纸张渐渐在西鲁流行开来,取代简牍地位后,那些做竹简工匠统统失业,不得不改行参加伐木取竹活计。
终于,在四月快结束时,凫氏和段氏终于被分配到久违任务,而且还是小司寇亲自驾到,让他们受宠若惊同时也忐忑不安,而赵无恤要求,则让他们愣。
然:“难道要用楚国蚁鼻钱?”
无恤继续摇头:“也不是。”
赵无恤仿佛个钱币收藏家,他手里把玩着齐国刀币,而面前案几上还放着收集来各国钱币。
要是让儒生们参与进来,不知道会不会兴奋地“效成周之礼”,把二十多年前周景王铸造名为“大泉”平肩布币(铲币)作为基准。
要是让计侨自己来决定,大概会沿用晋国尖首布币(另种铲币)。
“铸币?”
“曲阜有时也会铸造些铜贝,想来汝等应该是会。”
会!当然会!好容易才有任务,凫氏和段氏两家世代工匠怎能不抓住这机会,他们确是做过,但次数寥寥。也不是他们高傲,而是铸币之法,其实和铸钟、铸鏄器没太大区别,甚至还更简单,依然是做出陶范或者石范,在范上弄出需要器物形制,再浇铸不就行?
不过有些问题得事先问清楚,所以段氏讷讷地询问道:“不知所铸钱币,铜锡之齐为几何?”
所谓“齐”,也就是青铜合金里铜、锡比例,不同用途器物比例都不样:比如钟鼎之齐含铜5/6,含锡1/6;斧斤之齐含铜4/5,锡1/5……
可由着赵无恤来话,他肯定会抄历史近路。
“想要货币,不是对铜削、铲子、贝壳拙劣模仿,而是按照天地规则来铸造,能够流传万世良币!”
这话说如此高大上,让计侨不由得吞下口水,也不知道赵小司寇又有什新注意。
赵无恤提笔在纸上画出模型:“外圆内方,这是中庸持重之道,也是钱币该有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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