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老神仙医者不以为然地大笑:“日头还未上三竿,还来得及,再说,司寇又不是没等过,当初在晋国下宫,他可是服侍过下马车,口称夫子,以师事之!”
……
能在赵无恤地盘上大咧咧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扁鹊。
现在是四月初,西鲁各地伤寒以及春日温病陆续停歇,连须句也结束恐怖灾疫,共有千余人死于疾病,邑中家家戴孝,须句城外也多许多坟头。所有人都在说,若非赵小司寇当机立断,烧那*神巫师,驱逐须句大夫,又让灵鹊入邑诊治隔离病患话,死人恐怕还更多。
等柳下季三月初来到须句时,邑中军政早已被冉求掌控,这是个颇得下层兵卒效命,对上司恭恭敬敬,却依然以赵无恤家臣自居孔门之徒。他有主见,不会因为孔子句话就改变自己初衷。何况,须句人心已向赵氏,即便柳下季以贤德著称,这点也无法改变。
秧扶起。
“别动!坐下别动!”
那老医者却驻马下车,让养蚕女坐在田埂上,话语慈祥却不容抗拒。他蹲下捧起养蚕女脚,瞧那脚踝,所有人都倒吸口凉气,居然又紫又肿!
“只是脱臼,不打紧。”
却见老医师露出和蔼微笑,手上却丝毫不含糊,他巧手拉,铁掌捏,声骨节闷响,声女子嘤咛痛呼,众人再看,居然就将关节正回去!
所以柳下季只来得及按照三月行政惯例,命令须句居民举行驱逐疫鬼仪式,在每个城门分裂牲体消除邪恶,以除净春时不正之气。
由几名扁鹊之徒,以及十多个鲁国疾医、疡医、兽医、食医组成“灵鹊”就是在这时开始大批撤离。是日,须句人自发离城数十里相送,被扁鹊妙手回春无不涕泪交加,老神仙老神仙叫个不停。最后还有几十人加入灵鹊,他们不懂医术,却愿意做挑夫、护卫。更有十多名在伤寒里失去父母孩童成扁鹊徒孙。
总之
养蚕女们纷纷拜谢,唯独那小女子摸着脚踝,擦着眼泪,忧心忡忡地看着田间伏倒秧苗,这是齐卒俘虏耕种公田,守田小吏已经阴着脸走过来。
老者拍拍手站立起来安慰道:“莫怕,司寇之法虽严,但他心其实是上善若水,只要出面跟士师作证,说汝等是无心之举,至多加以警告,绝不会受严惩。”
养蚕女们大喜过望,那力田小吏也不敢冒犯灵鹊医者,若是日后家人有疫病,还得靠他们诊治呢。群人就这等到士师署人来,果然和老医者说模样,既然不是有意,那只是象征性增加织造劳役时间。
事情解决后,养蚕女们千恩万谢,老者朝她们挥挥手继续上车,随行传令官脸无奈。
“老神仙就是爱管闲事,眼瞧着时辰就要过去,听闻,司寇每日行程事项安排得极紧,等人面谈向准时。若是耽误,那些采桑女倒是没事,却要受上吏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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