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就像是夜春风拂来,过去坚冰陆续融化般,解甲归田,铸剑为犁,这不就是民众盼望生活。
所以盗跖不得不承认:“这便是小司寇和其他肉食者不同之处,爱之如子女,则民众归之如流水,只要不倒行逆施,你窃国之愿定能达成。”
无恤话语又严肃起来:“没那容易,眼下这切都不稳固,西鲁和濮南人心未安,齐、卫在外虎视眈眈,三桓更恨不能将立刻驱逐。或许只需要朝夕时间,这切便都会化作乌有,到时候,齐国三分之二税,鲁国二半之税,苛刻刑罚,打着礼乐名号压制又会回到众人头上。想子石恐怕不愿意看到这样情形罢,所以希望你能助对抗诸侯、三桓……”
盗跖面露犹豫:“既然小司寇知道志向,难道还敢任用?这种人绝不会屈尊于权贵之下,绝不会受制于法度礼乐之中。”
“知道,所以不会指望你帮安邦定国,只要你助扫平藩篱,你关切民众自有照看,到时候便可以放你去遨游四海。”
,恐怕是做不到子石这样快意江湖心境。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如今世道便是如此,实话实说,确有窃取西鲁之志,而且还想要你帮。”
盗跖腾地站起身来:“这与本心志向不同,之前种种无不是受你所迫,为何要帮你?”
无恤淡然道:“因为不但要窃邦国,还要窃民心!”
……
二月,这是雨水节气,桃李始着花,黄鹂啭声,鹰鸟变为布谷。
赵无恤算是琢磨清楚,归根结底,盗跖就是个嘴上说着快意江湖,内心却悲天悯人,放不下事情愤青。
果然,盗跖眼前亮:“此话当真?”
“然,而且你口口声声说想要畅意于江湖,可实际上却被局限在大野泽隅,虽然也是形势和顾虑手下人性命所迫,但实际上,却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大!”
盗跖不以为然:“难不成小司寇知道?”
“知道。”无恤点不谦虚,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清
春雨贵如油,细细雨丝稀疏落下,在湖面上点出千万涟漪,打湿码头木栏,落到傲然而立君子发髻、深衣上,却并未打扰到两人全神贯注对话。
“还会窃走大野泽万民冻羸,窃走诸侯卿大夫施加苛刻,bao政!窃走他们卑贱如猪犬命运!”
赵无恤这话说激情洋溢,盗跖时间听呆。
“有句话叫春江水暖鸭先知,子石在大野泽这多年,这小半年来大野泽变化你自己心里知晓。你口口声声说劫掠为盗非你所愿,而是为手下众人,如今能比你做更好,也算解除你束缚。”
盗跖看着远方高举双臂,对着春雨欢呼民众。确,昔日半饥不饱群盗登岸后,变成赵无恤编户齐民,在他派遣良吏管辖下分发衣食,在岸边开垦荒地,虽然日子还是挺苦,但好歹已经摆脱冻饿致死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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