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虽然儒家这种观念尚未在天下流行开来,但在鲁国却已经有定影响。华夏人蓄发扎发髻,爱护肌肤,视之为礼乐之始,以此区别于断发文身蛮夷,而剃发也被视为奇耻大辱“耐刑”。
所以身为贵族赵无恤自翦头发,在场所有人看来是不得举动,所以夷巫也傻眼,细若蚊声地说道:“可……”
赵无恤心里在为死难两名武卒,还有那些冤死祭品默哀,所以他脸色庄重,看上去仿佛已经神权附体,彻底主导这场中断祭祀。
“须句之山鬼水主,
“听说,你神通广大,能与神主交流沟通?”
“然,所以小司寇不可伤,否则……”
“不伤你,只是想要你助将这祭祀继续下去……但人乃万物之灵,不可轻易杀害,不如以来代替。”
无恤重重将他推倒在地,随即拔出腰间吹毛可断少虡剑,抬手,却没有对准夷巫,而是对准自己。
“主君!”
消除,汝等亲人又怎会冤死?”
单纯民众最容易糊弄和鼓噪,在阚止劝诱下,伤寒肆虐开始变成须句大夫罪过。
作为此次用人祭祀主导者,那个在当地极有威望夷人巫师见状不妙,拼命想挣脱武卒,又大声呼喊道:“疫病虽不是晋人带来,却真是鬼神降怒,这是对晋齐争战惩罚,殃及须句罢。众人要是就此归家,不将祭祀继续下去,倘若疫病非但没消除,反倒更加炽烈,那该如何是好!?”
……
鬼神致病,是众人深信不疑事情,对未知事物永远心怀忌惮。此言落,他们又纠结起来,是啊,明天事情谁也说不准,即便神医扁鹊真来,他真能敌过鬼神之怒?
“司寇!”
周围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扑上前去阻拦,却见赵无恤只是切下自己缕黝黑发鬓,扔到那夷巫身前。
“捡起来!”
夷巫本以为自己要被杀死,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这会回过神来,捧着那几缕黑发,不知所措。
高大无恤站在他面前宣布道:“乃天命玄鸟之裔,赵氏卿族贵胄,君上亲自册封三邑中大夫,鲁国小司寇,以肤发为祭品,来完成这最后仪式,可乎?”
武卒们愤怒不已,已经有三名同僚被害,莫非还嫌不够?但没有赵无恤命令,他们也不会用矛尖去将这些被蒙蔽者戳醒。
赵无恤看愤怒之余却也有些无奈,民众们赖着不肯离去,就能让须句大夫和那巫师得以依仗,这是时半会说解不开。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汝等真认为不将仪式继续下去,则本地鬼神愤怒话,那便这样罢……将那夷巫押上来!”
“要作甚,你要作甚!”
夷巫惊恐不已,无恤揪着他衣襟,闻到股恶心香料味道,混杂着鲜血粘稠甜腻。他仿佛在此人身上看到成巫影子,但那个巫师在他改造下,可没这大胆子敢杀人为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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