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馑疾疫焦苦,此乃臣主士人共忧患也,既然天子、霸主、诸侯都不能主持救患,莫不如……莫不如就由士人自己来救!就像夫子现在行走列国,救死扶伤般!”
扁鹊有些灰心,他叹息道:“就像小君子之前说,只有弟子数人跟随,每到处得先为当地大夫贵人诊治,才能博得他们好感,再施之于民众。能救十人百人,却救不千人万人……”
赵无恤身体前倾,双手直接拍在案几上。
“但若以夫子为首,在诸侯中号召更多志同道合士人加入呢?若是像此番救治秦邑,接下来还要救治须句样,有赵氏在背后资助呢?”
赵无恤话为扁鹊打开扇崭新大门,老医者眼睛开始发亮,开始激动起来!
嚎哭和惨叫,还有那带着腐败死亡气息,让巡视其间赵无恤印象深刻,心生忐忑。
所幸有扁鹊,这才让赵兵伤亡降低到定程度。
这时代苦难又何止战争种?疫病横扫而过,邑二三成人口消失是常态。
无恤道:“然,正如诗言:旻天疾威,天笃降丧;瘨饥馑,民卒流亡。本来这些是由周室天子来赈济,此乃为人君,为m;主者必行义务之。可到平王东迁后,礼乐征伐自诸侯出,霸主迭兴。于是扶助诸侯,防治疫病灾荒职责也落到侯伯身上,当年齐桓公和管子做就极好。”
“到晋楚争衡时,在第次宋之盟上也有盟约,曰:凡晋、楚无相加戎,好恶同之,同恤灾危,备救凶患。那几年里但凡王室、诸侯有灾荒,晋侯或执政还是会召集诸侯共同输粟,出劳役去救援。”
“若是能成立个跨越邦国界限医者组织,不卷入战事,只在战后救助伤病,行走于民间延医施药呢
第次弭兵之会上这些盟约,到第二次弭兵之会时依然有效,那四十年算是中原不可多得好时代。叔向、季札、子产、晏婴四杰辈出;老子、孔子、扁鹊、邓析等开后世百家先河人也成长于这时代里,并不是巧合。
“但如今诸侯也失权,礼乐征伐由卿大夫出,说句不客气,晋国六卿中,除赵氏还心存邦国外,其余都是乐于私战而缺少公义之辈。于是,同恤灾危,备救凶患举措也无人主持。所以正如晏子和叔向大夫所言,现在真是到季世,今岁有疠疫,万民多有勤苦冻馁、转死沟壑中者谁不胜数,见者心怜。虽为卿族、大夫,也是如此。”
赵无恤说诚恳,扁鹊也忘方才小小不快,他知道无恤新奇想法和主意最多,便焦急地问道:“那小君子觉得,应当如何做,才能挽救此季世,让民众少些苦难?”
若是自己到来只给时代带来苦难,赵无恤不觉得自己和泯然历史那些,bao君有何区别。也许,在私心争强之余,是该为这时代做点什?
在这个理想主义者草创文明时代,他这个满腹现实人时不时理想把,也是改变世界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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