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孟谈白衣胜雪，头上简单裹着
黑色幘巾，他披羊裘，持杆
手上未戴手套，虽然冻得通红却不动下，竹竿仿佛黏在手上定住
般。
他右首位置，赵无恤穿着黑底描红皮甲，披着保暖熊皮大氅，眼睛愣愣地盯着水波，貂皮手套里握着根竹制鱼竿，随着心绪微微晃动。
过去半个月里，他费尽心机招降部分盗寇，又以驱虎吞狼之计让盗跖进攻巨野邑。而骑从和亭卒则打扮成群盗肆虐濮南，将部分地区交通切断，只放赵无恤希望传达消息出入。
比如巨野闹盗患消息……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若是不能将驻扎在历山那两千余卫师诱出，以无恤手头上兵力，想要逆着地势强攻恐怕不易，攻略卫国濮南地计划必然会多出几分变数来。
歌，还有份仿照当年晋国行人吕相《绝秦书》体例而写《绝晋书》。
“昔逮
康叔及唐叔虞叔侄相好，戮力同心，共辅佐武王伐商，封之于卫、晋，申之以盟誓……”
卫侯那位口才极其出色大夫祝鮀，在濮阳新近流行起来楮皮纸上大笔挥，将晋卫关系从康叔、唐叔分封时地位孰高孰低，卫武公、晋文侯在护送平王东迁中谁立下功劳更大说起，历数晋国种种“恶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如晋国曲沃之乱自相残杀；晋献公时灭亡无数同姓宗姬邦国，晋文公行事诡而不正，毒杀卫成公；晋平公强纳卫国姬姓公女为侧室；晋国六卿对卫苛刻至极，割让卫国城邑给鲁国等事。
卫侯恨不能朝全天下疾呼：卫国再次叛晋，全然是被晋国逼迫！
就在他心绪不定时候，却听旁边张孟谈缓缓说道：“司寇已经将鱼饵投下，可鱼儿咬不咬钩，何时咬钩却无法全部料就，如今只能静下心来等待，好在传闻说卫国已经公然叛晋……”
“你说对，从西鲁互保开始，到驱虎吞狼，再到如今下饵诱敌，吾等连环计已经走到今日地步，现在只能静下心等。”
他微微闭眼，甚至将保暖貂皮手套甩到边，让手上皮肤感受着微微寒意，以及鱼竿上传来细致入微动静……
半晌后，身后响起窸窸窣窣声，是邢敖小心翼翼地膝行过来，在无恤耳边轻声说
攻朝歌，拖延范氏那六百乘战车去支援夷仪，卫侯计划便是如此，若齐国赢得此次争霸胜利，能把晋人赶回太行以西也并非不可能。到时候他就能打着收复故土旗号占领朝歌，成为自卫文公后卫国再度复兴明君！
只是等又过几日，当统帅右师王孙贾偶然听闻弥子瑕建议卫侯，让驻守濮南公孙驱之师东去驱逐巨野盗寇时，不由连连跺脚，大骂弥子瑕见识不足，坏国事！
可这时候再派传车去追，已经来不及……
……
十月中旬，就在赵无恤老仇家范氏被卫国叛晋剧变拖住脚步时，清泠寒冷濮水北岸，有座不起眼小丘，两人正垂钓于濮水之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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