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连绵秋雨让道路更加泥泞,齐人越过濮水、济水、大野泽北注进攻西鲁难度又增加几分。
但除非晋国赵氏援军到来,否则他没有绝对把握能打赢,最好打算也是将郿、秦、范诸邑丢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三邑坚城与齐国人耗到冬天。
谁知,焦急备战他今晨却听到这样消息。
“你没有弄错?齐人大军在济水之南治兵结束后,直接往西去,没有来鲁国?”无恤拍着案几,急切问道。
跪在赵无恤面前是探马骑吏甲季,他道:“虞骑长已经帅轻骑从小道深入齐境数十里,至东阿左近,未见齐人兵锋。反倒是更北面阿泽,齐人旌旗遍布,战车辙都形成宽敞新路,徒卒怕不下三四万人,浩浩荡荡朝夷仪开去!”
将治所从甄邑转到廪丘后,赵无恤日子不必像从前那样艰苦,齐国大夫乌氏府邸已经被他占有。这里依然是前朝后寝,后宅住舍自有亭台小榭,宅中临墙种有几棵槐树,树冠高出墙上,枝叶浓密,虽然入秋却未凋零,远远地即能望见。
府外守卫森严,府内则静寂悄然,耳闻着绵绵秋雨声,无恤只觉舒缓惬意。他很久没有过这样轻松时刻,在将伯芈和邢敖也接进来后,隐隐有点家样子。
成乡县寺后那个小家……
看不见地方,比如无恤内室,徒然由乱入治,前日两人共寝床榻总会被打理得整整齐齐,怡然多几分情趣。那些看得见地方,后院种上菜圃,秋葵长势喜人,庖厨也渐渐热闹些,每日早晚两次香气扑鼻。
隶妾竖人们都暗暗说,自从有位晋国来“主妇”后,这小司寇府顿时变个样。
“大善!”赵无恤憋半天,只能用这两个字来表达自己心情。
消息被骑从彻夜传回时,无恤正在用朝食。这是新收春麦磨出面食,个多月来伺候无恤起居无微不至薇给他做大份韭叶水引饼。用瓷碗盛
不过这些言辞却被偶然听到伯芈板着脸训斥番。
“噤声!再过年半载,宋国乐氏淑女便要来,她才是真正司寇少君,谁再胡言,当心撕嘴!”
这些小事自然不会入无恤耳,他公务之余,偶尔无事时陪陪妾室,与小舅子邢敖下下象棋,从来到这四战之地后,绷得橡根弓弦神经总算放松些,办事效率高不少。
西鲁大夫们廪丘之会获得巨大成功,除须句城傲然独立,对无恤传书不理不睬外,其余大夫为自保,纷纷加入这场“联防”中。这举动也得到鲁侯追加承认,从此以后,无恤便是鲁国西鄙公认大夫盟主,各邑军务唯他是从。
无恤在盟友和属吏们面前表现得极其自信,众人在他这里找到抵御齐人信心。可他心里,却依旧忐忑不已,因为比起小小西鲁来说,齐国太强大,其人口多达两百万,胜兵十万,能征召作战至少有六七万,强大到能用人海将这片土地直接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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