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尘埃落定后,孔丘走出朝堂,看着鲁城上方阴暗天空,他在心里暗暗说句话:“天下无道,礼乐征伐自大夫出,希五世不失矣!”
……
与此同时,“先斩后奏”诸大夫盟会也已经开始,以赵无恤为主盟者,秦邑大夫,高鱼大夫,范邑大夫,中都宰宰予,郿邑宰全部到齐。
这几个邑基本是两千室、千室中邑小邑,各自人口万左右,总计五万,能各自出个旅兵卒就不错,合起来也就胜兵两三千。加上赵无恤这边四千,勉强能凑出近六七千人,有半军之众。
若是合理安置在边境关隘险要之处,由赵无恤人协调布防,是可以抵御齐军军偏师进攻。
已经在齐人压力下纠合成个以赵无恤为首政治军事联盟,十万民众,胜兵近万,足以让三桓心生恐惧。
而且孔丘从信中看出,这份建言,只是个事后补充:“赵小司寇说事急从权,他主持西鲁联防之会,不日便将在廪丘举行,大夫们都会到,若是今日君上便发出册书,或许还能赶在歃血前送达……”
这话里暗示与威胁之意十分明确,现在情况是,无论三桓愿意与否,都无法阻止西鲁联合御敌。这份奏书,其实只是给鲁侯、三桓个台阶,让他们追加委任赵无恤,为这次行为套上件合乎礼法外衣罢。
鲁国三桓天生具有妥协性,说白就是欺软怕硬,敢欺负傀儡鲁侯,欺负莒、邾、杞等若于自己小邦,对强大晋、楚则极尽跪舔只能,对齐国也是怕得要命。
所以在赵无恤假意求援时,三桓摆足架子,等到他携西鄙诸大夫联合之威,在信中锋芒毕露时,季氏和叔孙氏竟然怂。
但,大夫们也有些忐忑,投靠军力强盛赵无恤不失为自保之法,但,他真能拿出御敌之策来?
赵无恤今日戴着高冠,着玄端朝服,看上去威严无比,他被众人簇拥在中间,指着地图部署道:
“大野泽在北面须句、郿邑处有大片遗存,如今雨季刚过不久,济水、濮水流经,所以极其泥泞,而且丛林灌木密集,只有几条狭窄堤道可以行军,离开干燥
“要是吾等不答应,那他们也会按照这想法走下去,只怕到时候,局面将会彻底失控,鲁城号令再也无法进入西鄙……”
负责鲁国对外交往柳下季也补充道:“若是起战事,晋国不会坐视不理,六卿巴不得鲁国能挡住齐人进攻。其国内有赵卿干涉,定是会支持这场西鲁联防。”
如此,结合国内国外情势,西鲁联合已经是大势所趋,由不得他们不乐意。
何况前年在五父之衢,鲁侯和三桓还被阳虎逼着盟会,那可是陪臣主盟诸侯、卿大夫,与之相比,赵无恤这大夫主大夫之盟又算得什?
在不情不愿情况下,鲁侯和季氏、叔孙氏勉强承认赵无恤这次行为合乎礼法,好挽回西鄙自搞套带来影响,让他们联合迎敌,总比让齐人攻进来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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