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才而傲,用这四字来形容高昂着头知瑶再合适不过!
但他又比赵无恤更放肆几分,虽为小辈,但在面对礼宾和副宾时,却待之如同龄人般,不惧不畏,不卑不亢。
看来过去年,他似乎是被喜欢“上善若水”知跞故意掩藏,远离晋国中心。
三加冠后,仪式告段落,按照规矩,到场宾客会送上些建言,韩不信建言是:“同师曰朋,同志曰友,小君子离开新绛多时,归来后应当多与同辈之人相交游才是。”
然而知瑶没有像般少年那样板眼地鞠礼和道谢,而是朝韩不信拜道,抬眼带着嘲弄笑意说道:“谢过韩子之言,但晋国六卿子弟,小子虽然不识其面,却曾闻其名,却不知有何值得交游之人。”
中行惧之。
知与中行虽然有小过节,但毕竟是血浓于水亲戚,有传闻说两家开始试着亲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中行还是与范氏更紧密些,是打不断铁杆同盟。
此刻,受邀者全都身着黑色衣裳,高冠长袖,地位高卿坐在榻上,地位低士大夫站于两侧,数十人目光都集中在年轻将冠者身上。
“美矣……”韩氏向以盛产俊美君子著名,韩不信孙儿韩虎优甚,但眼前这少年,竟然不输于他。
少年名为知瑶,是晋国执政知跞嫡次孙,只见他鬓发黝黑,容貌俊美,且身材长大,虽然才年过十五,却已经身长七尺有余。
他当场对晋国年轻辈来场点评,被太史墨记录在简册上,顿时传遍新绛,让不少人恨得咬牙切齿之余,却又不得不服。
知瑶戴玄端,挥宽袖开始大发议论:
“范禾有勇而无谋,做冲锋陷阵匹夫或者街巷喋血轻侠倒是不错。中行黑肱色厉胆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守户之犬尔。魏驹自以为智计得,却不知道自己处处只会效仿他人,其实是冢中枯骨。就连韩氏阿虎,也觉得是虚表无实,没什本事。至于赵氏三子,藉父之名而已,碌碌小人尔。彼辈何足挂齿?又哪里值得小子交游?”
相貌倒还在其次,让人侧目是此子气质……
知瑶能射箭驾车,堪称勇力过人;而且博学多才,君子六艺,舞蹈剑术无不精,任何事情学就会;他还善于巧辩,智力超群;更难得是意志坚定,做事果敢。
年多前那次大射仪,诸卿子弟还在蜗牛角里争名次时,知瑶却已经跳出局限,在知氏北方县邑玩出大。他带领县兵用计夺取仇由戎国个千室之邑,晋侯大喜,以此封给他作为养邑。
过去整整年多时间,知瑶似乎沉寂,其光芒被赵无恤“杀范嘉”“奔宋”,以及在濮北崛起遮掩大半……
然而今日见,韩不信心里却暗暗念叨道:“幼虎虽去,雏鹰方出,此子恐怕又是个赵无恤般人物,这代年轻辈,真是人才济济,等到他们为卿时候,真不知是何局面,对晋国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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