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年近八十,已经垂垂老矣,早没去岁还能陪同齐侯登路寝之台精神,他本就黑瘦矮小,现如今更是蜷缩成团,脸色老人斑都挤到起。铜燎炉里烧着热腾腾竹炭,晏婴怀里抱着手炉,裹着厚被依然哆嗦不已——据说晏氏族人已经做好办后事准备。
他睁开眼睛看同样须发灰白齐侯眼,缓缓开口说道:“百五十年前庆父之乱,先君桓公也问过前去鲁国出使行人同样问题,君上可知道那行人是怎说?”
“愿闻其详。”
“行人曰:不可,鲁国犹秉周礼,周礼,虽然并不适用于齐国,但却是鲁立国之根本。国之将亡,就如同大树病死般躯干先行仆倒,然后枝叶随着落下。鲁国不弃周礼,根本仍在,未可动也……君上,当年那行人说过话,也是老臣想要说。”
齐侯听罢唏嘘不已:“鲁国尚有周礼焉?恐怕十多年前鲁昭公来投奔齐国时已经不再留存吧?先是三桓专权,
氏则自诩为阳虎之乱第功臣,何况手下人才济济,在努力争取话语权,想与季氏平起平坐;叔孙氏则在聚拢残余族兵,想方设法保住自己卿位。
于是三桓势力再度平衡,只不过从叔孙和孟氏联合防范季氏,变成季氏与叔孙合伙抵抗孟氏压力。
在外界看来,盗跖仿佛被打懵,在逃回老巢后蛰伏不出。群盗在大野泽周边劫掠战利品半数便宜赵无恤,控制人口也损失不少,所幸如此,他们才能靠余粮和渔猎勉强渡日。周边城邑有见识老人都在担心,到明岁夏季冬麦等作物成熟时,在饥饿逼迫下,这些盗寇将会更加疯狂出击!
在鲁城之乱中,被武卒俘虏叔孙志被叔孙州仇在宗庙举行仪式,宣布将他“逐出”叔孙氏,随后戮杀于鲁市。比起在费邑分别当着邑宰和邑司马,安然无事公山不狃和叔孙辄;亦或是被赵无恤以小司寇名义,作为人质带回廪丘关押阳越和季寤,叔孙志算是下场最凄惨阳虎党羽。
阳虎本人虽然跑到灌城,但他过去几年都在拼命帮晋人攻齐,得罪齐人太深,所以竟不敢降齐。只能面咒骂踩着他上位赵无恤和孔丘,面靠着区区千室之邑艰难度日。
……
至于鲁北邻齐国,半个多月前第时间得知鲁国叛乱,齐侯极其兴奋,召来卿大夫们公议。下卿陈氏认为鲁将大乱,应当乘机攻鲁,即便违反“役不再籍”规矩,强行征召齐人也在所不惜!
陈乞信誓旦旦地说:“君上尽可放心,高唐方面将全力防御晋国援助,同时提供足够粮秣,让国、高二卿可以南下攻鲁,必能大克之!”
鲁国直是齐肘腋之患,齐侯杵臼面心痒不已,另面则是顾虑陈氏用心,故不能决。于是他便冒着雪跑到晏氏宅邸中,探望久病在榻晏婴,同时也想要征求他意见。
寒暄和问候后,齐侯跪坐在晏子榻侧,他第句话就是:“鲁可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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