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子反骇然,华元说:“寡君派来把宋人难处情况告知司马,敝邑已经到易子而食,析骸以爨地步。尽管如此,若是想要吾等宋人与楚国结城下之盟,宁可灭国也不愿!但汝等若是能退兵三十里,体面地结束战争,宋国将唯命是从!”
司马子反害怕,就和华元订下盟誓,盟曰:“无尔诈,尔无虞。”之后宋国果然按照允诺服楚,华元凭借自己勇敢和诚信结束这场惨烈战争。
率直子路从不掩饰自己情绪,闻言后路上疲惫尽去,面露喜色。
赵无恤用华元来夸奖子路这次立下功劳,确恰如其分。首先,阳关宰是阳虎残余叛党,有徒卒近千,若是和灌城东西呼应,为祸泰山南麓,就相当于在鲁国北境打开两个缺口,保不准齐人便乘虚而入,这当然不符合赵无恤利益,他纵虎之策就
无恤之前向鲁城要求粮、帛、军械、车马、药品、乃至于疡医等,季氏和孟氏全部应允,已经陆续运抵中都。伴随而来还有鲁侯第三封催促赵无恤南下简册,虽然语气依然婉转,但依然能从中看出他焦虑。
至于季氏、孟氏?他们迫切希望赵无恤快点和盗跖两败俱伤,区别只是季氏不希望赵无恤势力彻底消失,最好是实力削弱半好让两家相互扶持,而孟氏公敛阳则巴不得无恤败亡。
所以,当子路彻夜兼程从阳关赶到中都时,赵无恤正安排从各处汇集过来兵卒们列队集结,准备即刻南下。
子路先火急火燎地冲进城探望孔子伤势,见他并无大碍后松口气。随即被孔子训斥通,说他不先向小司寇复命却先来办理私事是种失礼行为,子路这才连忙赶到南门处,与赵无恤见面。
“由来迟,有罪!”
碰面后,赵无恤打量下子路,见他穿着沾不少尘泥武士装扮还未换下,精神有些疲惫不如往昔,眼中却更增添几分自信。
子路在阳关使命完成得十分漂亮,他抵达阳关没多久,已经逃进灌邑阳虎也派人过来,谁料被子路留下截留人斩杀于城外,绝阳关宰退路,不得不重归鲁国治下。
于是赵无恤便夸赞道:“何罪之有?子路单身出使阳关,虽无子贡、子妙舌生花,但以你只以无宿诺名声就使得阳关宰愿意盟誓投降,答应永不叛鲁,无尔诈,尔无虞。单单这件事,就能和当年坠绳出城,逼退楚军宋国华元相提并论!”
华元,是百年前宋国执政,宋文公十六年,楚庄王派行人出使齐国,经过宋国时故意不借道,以试探宋国是否会屈从于楚。华元认为这是对宋国侮辱,将宋当做附庸傀儡对待,于是便毅然杀楚使,引发楚庄王伐宋战争。
那场仗打就是数年,宋城粮尽,但性格执拗宋人却尤不投降。直到撑不下去,华元才在夜里潜入楚军营,路无人察觉,直到楚国司马子反大帐中,登上子反之床,亮出二尺白刃喊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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