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
“子皙言,万物皆有所化,而人亦有之。人死而归于自然,如枝叶枯黄落地,重新滋养树木,这循环往复本是值得欣喜事情。季武子将要安然歇息于天地之间,而却要凄凄徨徨地恸哭,何苦来哉?子皙最后被季氏轰走,从此被称为‘鲁之狷士’。”
赵无恤哑然,这还是儒?这份随意与不羁,已经是“庄子妻死,鼓盆而
而远在中都,赵无恤将俘获大野泽盗寇也留在这里,在借宿夜后,再次拔营东行,去往曲阜。
冉求昨日与赵无恤相谈甚欢,言及政事对答如流,颇受赵无恤激赏,如今将要分别,所以他大早也起来相送。
清晨时分,在走出几乎不设防内城时,行人却遇到群快乐民众,他们嘻嘻哈哈地仰头望着城垣上位中年男子。
男子四十余岁,模样俊朗,他留着圈浓郁胡须,没有束髻。就这散发敞怀,随意地坐在高达数丈墙垛上,怀里抱着架瑟在轻轻弹奏,旁还有个三四岁孩子,正眨着无辜大眼睛爬在男子大腿上。
瑟声清扬,歌声婉约,中都民众乃至于赵无恤武卒们都听呆。
教。
随即孔子对颜回说道:“调头罢。”
颜回由此知道,夫子是不会去阳关低声下气求助阳虎,阳虎在阳关为富而不仁,逼迫民众逃亡,宁愿面对虎患也不愿回去受苛政。向阳虎求分粮,就是为阳关鲁人增加分苛政,这种事非君子所为。
“还是回去另想办法罢,只希望子有,子能有所收获。”
和来时样,师徒三人孤独地行驶在山道上。
这也是赵无恤自离开晋国后听过最美妙音乐,和下宫乐官乐师高有得拼,可其中那份飘逸活泼却又是乐师高大雅之音里不曾有。
昨日见有些古板仲弓和闵子骞,冉求、公西赤也是知礼君子,现在眼前却突然冒出这个放肆不羁老男人,和中都守礼鞠让风气颇为不合,赵无恤觉得有趣,不由问道:“这又是何人?”
冉求无奈地说道:“是求师兄子皙,那孩童则是他幼子……”
子皙,也就是曾点,孔子年纪最大弟子。
“子皙好音乐,性情直豪放不羁,当年鲁国大夫季武子死时,他去吊唁时曾‘倚其门而歌’。当时有人问他,鲁国上卿去世,你不悲伤就罢,却在门楣箕坐而歌,这样真好?大夫可知子皙是如何回答?”
孔子扭头看着那个越来越小坟冢,心中哀叹:“初税亩、作丘甲,名为革新,可府库虽然充实,但民众受压榨越来越多,公田甚至达到二半之税。纵观鲁国,行苛政卿大夫何其多也,如今甄、廪丘两邑入鲁,只希望赵氏大夫像赐所说样,能行些许善政……”
在岔路口,颜回握辔问道:“夫子,吾等回中都?”
孔丘眼睛微眯道:“不,去曲阜。”
“鲁城行人署柳下季大夫,费邑公山氏,都可以试试向他们求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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