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颂》曾言,泰山岩岩,鲁邦所瞻,此山亦曰岱宗,年轻时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泰山忽焉特起,博厚崇隆,拱卫鲁国北鄙。自此群山翼带,直抵海滨,为天下之奥区,群山之至尊者也!”
时值仲秋,泰山南麓云雨变幻,群峰如黛,林茂泉飞,气象万千,个小小车队正在山阳道上行驶,正是闵子骞所说前来向各邑大夫借贷粟米孔子行。
身材高大,面容谦和孔子坐于安车之上;眉直眼阔,神情朴实可亲,衣物却颇有些陈旧颜回为御;留脸浓须,腰间还别着长剑勇士子路手持长戟,安步当车行走于车侧。
孔子弟子虽多,但出门总喜欢带颜回和子路两人,有颜回则到野地里也会被妥善照顾得如同在家般舒适。有子路则恶音不闻于耳,子路有万夫不当之勇,能力搏泰山虎豹,拔剑嗔目,甚至能吓退数十盗寇。
不过此时此刻,耿直而忠勇子路却梗着脖子,脸偏朝边,气哼哼地踢着路上石头泄愤,倒像个耍性子未冠少年,不像四旬中年人。
室之邑或许还不会显现出来,反而给种从乱世进入世外桃源感觉。可若是治理国,因为孔子也不能事必躬亲,而闵子骞等邑之才就会遇到瓶颈,善政也就变成与现实脱节,意孤行苛政……”
所以孔子之政适合用之于维持小乡小邑宗法社会稳定,却不能用于富国强兵,这或许就是孔子生搞政治没太大建树,最后却只以私学教育和记述《春秋》出名缘故吧。
不过面对诸多孔子门徒,赵无恤说出却是这样番话:“善哉,比起高鱼、郓城苛政来说,却是强太多。”
事实确如此,中都邑虽然还存在很多问题,如民众虽然温饱守礼却不够勇猛强大。若是遇到外敌,在乱世中,这种虚幻假象不知道能持续多长时间……
但它依然和甄、廪丘样,是鲁国西鄙两座灯塔!
听到孔子话后,子路气呼呼地说道:“此次前往山阳求粟米,诸邑大夫无人愿借,夫子却还有兴致说什‘泰山忽焉特起’?”
而在这个物欲横流,礼乐崩坏时代,赵无恤也在此窥见些名为“理想”东西,比起贪鄙卿大夫们,孔门各有性格弟子们给人种耳目新感觉。
“现在有些明白,为什儒家能够在春秋战国成为显学……”
于是赵无恤言道:“曾听闻孔子有言:年十五而志于学,余虚岁十六,正是向学年纪,如今途径中都,欲借宿夜,也想正式拜访下孔子,向他请教学问。”
但闵子骞闻言后却无奈地说道:“却是不巧,夫子前几日去泰山之阳,亲自向那些城邑大夫、邑宰借贷粮食,以赈济饥民,归期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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