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在处斥退竖人、隶妾,唯独穆夏贴身保护帷幕内,赵无恤整理衣襟,目视子服何问道:“事不谋于暗室,子服子今夜究竟有什话要对说?”
子服何宽袖高高举起,朝无恤行礼
望着廪丘高大墙邑和出迎国人们,子服何不由得感慨:“齐人以这城邑为据点,欺凌鲁国西鄙百年,今日多亏晋国中军佐和赵子之力才拔出这根扎人荆棘。明日以后,这里就正式是鲁国封疆,赵子领邑。”
无恤谦虚道:“子服子谬赞,策命之仪在明日举行,请随去邑寺宴饮歇息,结识结识本地氏族子弟。”
因为让当地巫祝占卜得知第二日才是吉日吉时,所以策命仪式得等到次日,顺便也可以等待甄邑张孟谈带着甄氏子弟前来观礼。
当夜燕飨其乐融融,当地上到贵族,下到国人庶民,都已经基本顺服于无恤,而子服何也在筵席上长袖善舞,时而吟诵诗篇,时而手舞足蹈,顿时成饮宴中心。
只有乌氏些支系因为乌亚旅依然被软禁而有些尴尬,只是郁郁不乐地在角落里喝着闷酒。
策命,是春秋时种命官册爵仪式,可以用于天子分封诸侯,也可以是诸侯分封卿大夫。
早在十天前,在得知晋侯、卫侯都同意甄邑入鲁后,赵无恤便立刻将甄、廪丘社庙里礼器派人送进曲阜,作为献土效忠于鲁国象征。但鲁国公室、三桓都大权旁落,如今办事效率不高,直到今天,鲁侯策命使者才终于抵达廪丘。
策命司仪是位年轻士大夫,二十余岁,他高冠博带,颔下留淡淡三角须,眼睛透亮,远远就好奇地盯着出城迎接赵无恤看。
到十步时,两人相对而拜,策命使者抢先拱手说道。
“鲁之司仪子服何见过赵子。”
酒酣之时,子服何跳曲后回到无恤身边坐下,却突然对赵无恤叹息声。
“子服子为何叹息?可是招待不周。”赵无恤放下准备敬过去酒水,侧过身向他请教。
子服何嘿然而笑:“无他,只是为赵子感到可惜。”
“可惜?为何可惜,还请子服子明说。”
子服何目视周边众人,欲言又止,暗示无恤移到别处细谈。
“久仰子服大夫之名,今日终于得见。”
子服何,无恤早在陶邑时就听子贡说起过这个人,称之为鲁国年轻辈英才之,能得到子贡如此赞誉,可见此人非同般。
子服氏出自孟氏,孟懿伯字子服,其后代便以字为氏。子服何口才得,年纪轻轻就当行人署司仪,如今更是被委派为策命赵无恤为甄、廪丘大夫使者。
据说他还与鲁国德高望重大名士,中都宰孔丘往来甚密,还和孔丘门徒子路、颜回等人为友,和子贡也关系不错。
俩人寒暄几句后携手入城,因为赵无恤算是子贡主君,所以子服何对他十分友善。此人言语有趣,博闻强记,虽然从未来过廪丘,却对这里十分熟悉,不少典故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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