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恤对张孟谈这想法深感认同,而且他也记得,自己岳家司城乐氏也有过类似事情。
那是鲁襄公二十九年,郑国发生饥荒,而当年粟麦还未收割,民众困苦不堪。担任上卿罕子皮根据父亲罕子展遗命,给国人借贷发粮食,每户钟,郑人没有挨饿,子皮也得到国人极大拥护。
宋国司城子罕听说这情况后,便在宋灾时效仿之,他请示宋平公,要求拿出公室粟米借给百姓,让大夫们也都把粟米借出来。司城乐氏自己家族借粮食给别人,却不写借据,不要求别人归还,于是司城乐氏威信在商丘时无两,甚至超过华、向和公室。
晋国贤大夫叔向听说这些情况后,说:“郑国罕氏、宋国乐氏定能与国同休!二者其皆得国乎?施而不德,民之归也。”
叔向预言准确与否无恤不知道,但宋公子鲍作国之君,宋罕氏、司城乐氏得以常掌国政,齐陈氏之贷则使国人“归之如流水”,增加户口与实力。这些借贷都是以政治需要为出发点,作为种收买人心,赢得支持手段来实施。
既然甄、廪丘上层建筑吸纳当地贵族,搭起稳定架子,然后就轮到地方基层力量,国人。
和晋国样,在齐、卫,国人还享有较高政治地位,甚至还更胜筹。他们有当兵打仗权力,所以是贵族统治者倚重中坚力量,国人人心向背,往往决定着当地卿大夫成败去留。
“想要真正地统治个城邑,光让国人惧怕可不够,恐惧会驱使人服从,却无法让人心甘情愿地效命。所以吾等还得想办法让他们对本大夫信之,亲之,爱之。”
无恤提出要求很高,但他手下有智囊张孟谈,不必事事都绞尽脑汁去亲力亲为,这位新近上任甄邑宰微微思索后,便想出个主意来。
“要在国人中立信,莫善于货贷!”张孟谈当时如此说道。
那,赵无恤
货贷,也就是借贷之事,可以缓人之急,救济国中贫困庶民甚至于贵族。
赵无恤读周礼时知道,货贷在西周时开始出现,周武王时便“分财弃责,以赈穷困”,周公还专门设立周官“泉府”,职务是掌管市肆征收布帛,以及货贷之事。
到春秋时期,随着“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卿大夫之间展开激烈火并。部分贵族“蓄聚积实,如饿豺狼”,晋国栾恒子就“假贷居贿”,也就是放高利贷,结果引发国人不满,为栾氏覆灭积累仇恨。
而有见识卿大夫则纷纷向国民施小惠以市恩信,无息贷放成为实现其政治目重要手段,张孟谈建议赵无恤做,就是类似事情。
“大夫,当年宋国公子鲍对国人加以礼遇,宋国发生饥荒,他便把粟米全部拿出来借贷。对国内有才能人,没有不加事奉;对亲属中从桓公以下子孙,没有不加周济。宋昭公无道,国人都拥护公子鲍,于是他得以弑君继位,成为宋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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