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靖公遗言犹在耳旁:“阳,只要济水有商贾船只航行,曹国府库就不会空虚!”
虽然管夷吾曾主张:“关讥而不征,市廛而不税。”但各国诸侯卿大夫很难忍住对过境肥羊下
曹伯看着赵无恤和那个度被他囚禁商贾,正琢磨着要如何敷衍过去,却是赵无恤先开口说话。
“曹伯,外臣今日前来叨扰,却是想说说货殖事,不知……”
曹伯抚着唇上短须,打着哈哈说道:“正所谓鸡司夜,狸捕鼠,国君和下臣各有其职,寡人只是垂坐朝堂,狩猎祭祀而已,市肆之事概不过问,都是交给司城、褚师去管。今日本欲与子泰说说秋狩之趣,谁知你却要和谈这俗事,孤虽为国君,却也不好去干涉,子泰还是去找司城罢。”
赵无恤心里暗道子贡打听不差,这曹君果然收齐、郑商人贿赂,便笑道:“若是外臣说,此事关系到曹国府库充盈;事关秋猎冬狩时车骑数量;事关弓矢之强,狄犬之速,烹饪嘉柔之美,曹伯还不关心?”
曹伯阳十分不解:“子泰这是何意,可否细说?”
天后,曹国宫室,座高台耸立在济水河畔,可以遥望商贾们无帆木舟在缓缓流淌水面上穿梭不停。
曹伯阳身穿朝服坐于此处,颇有些不耐地扶扶头顶高冠,他正在等待流亡赵氏君子无恤觐见。
虽然在狩猎时觉得自己与赵无恤“志趣相投”,但无论是有陈氏背景齐商,还是由郑国官方亲自出面支持郑商,都是曹伯不愿得罪。所以曹伯索性采取拖延和支吾态度,只盼赵无恤等不耐烦早日北上离开曹境,如此来,大家可以相安无事。
不过在赵无恤允诺赠予他赵氏骏马和独特四轮大车作为礼物后,曹伯拿人手软,只能勉强再接见次。
就在此时,有司引领着身穿玄冠白衣赵无恤上来,他身后还带着皂色深衣,小步趋行子贡。
无恤却笑之后,让身后站立子贡作答。
子贡恭敬地行礼道:“曹伯,赐两月前经过戎关时,注意到曹国关税只有百分之二。而游览陶市时,又见市肆遍布,商贾云集,胜过新绛、濮阳、临淄,但市掾官收取市税却极少,仅有百分之五,相比晋、宋、卫各收十分之关市之税,简直是仁义之至。难怪商贾们对曹伯交相称赞,也乐意到陶邑来货殖,只是不知道,市税收入府库后,还能剩余多少?”
“这……”
子贡这番话看似吹捧,却直接点到曹伯要害处。
他偏头看着被朝阳染红济水,记起自己父亲病危时,曾拉着他在这里数木舟往来数量。
赵无恤站立拱手长拜,而地位更低子贡则下拜顿首。
“外臣赵氏子无恤拜见曹伯。”
“卫之鄙人端木赐拜见曹伯。”
曹伯宽袖挥道:“请起,赐席。”
寺人在十步外摆放个蒲席,这是接待外臣中等规格,席是赐给赵无恤,子贡没有身份,只能在无恤身后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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