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范氏之卒朝前迈步时,对面却开过来辆戎车,高举旌节,自称赵氏君子使者,询问范嘉为何阻拦,说是要他们派人出来谈谈,勿动刀兵。
范嘉转念想:“看来赵无恤心里也没底气,不过,彼辈人数只比方稍少,若是能骗他们主动弃械,也好过鏖战场。”
他存着这样心思,便让兵卒们暂停,派个卒长过去与来使接洽。若是谈不拢,再击鼓前进不迟,反正大河北岸数十里内,只有这处大渡口,他赵无恤还能变成鱼儿钻水里不成?要是拖到自己那五百甲兵赶到,来场前后夹击,就更好不过。
棘津北岸原野上,范氏卒长乘着辆戎车,朝对面使者缓缓开去。
只见那车上右面站着个面相凶恶轻装徒卒,腰上边别着把短剑,而他侧面则是个容貌点都不俊朗文士。
范嘉今天亲自帅军前来渡口堵截,清晨时分,他带着走得快五百兵卒,三十辆戎车连夜赶到棘津后,细细询问过这里舟人,得知赵无恤等人并未到来。
“想必是被修武雪阻拦住,真是天助也!”
范嘉今天穿身漆成红色铜皮髹(xiu)合甲,极其华丽漂亮,还头戴青铜胄,两根野鸡羽毛高高扬起。
他兴致勃勃地派人将北岸木舟全部轰走,绝赵无恤去路,随后让人挖灶做饭,谁知斥候很快来报,说是打西北边来支队伍,已经到三里之外。
于是范嘉又让尚未就食兵卒们速速列阵,过刻,便隐隐能看到行进至里外敌人,他们全体戴孝,放眼望去,是醒目片苍白,仿佛周围空气也为之冷。
“吾等乃是出使宋国使节,有国君旌节在此,为何会在晋国封疆之内受到阻拦!”那文士自称还人封凛,是赵氏小行人副手,他义愤填膺地怒斥卒长。
范氏卒长嫌他貌丑,懒得和他细说,只是将范氏君子话复述遍。
“汝等护送不周,导致宋使被杀,赵无恤职守已经被执政撤销,还命吾等押送他回新绛问罪,速速放下兵器,并交出宋卿棺椁。”
他边说,边盯着对面赵兵看,却见他们乘着这“和谈”时间,已经有条不紊地排好队列,不像是要和平解决模样。
卒长心里惊,暗道对面莫不是借着接洽之名,想先行稳住阵脚?
范嘉努力镇定,他粗略数,发现对方人数比信使报告要多得多,甚至还有十辆战车。
他心中微惊,“不是说只有百多赵兵,加上从宋国来百乐兵,才两百余人?为何竟整整多出倍!”
范嘉从朝歌出发时点齐千徒卒,但因为着急赶路,就带五百人先渡过淇水速行,剩余五百人还在十多里外,得两个时辰后才能赶到。
经历过战阵范氏旅帅建议道:“君子,他们刚到,如今还在列阵,彼方阵脚不稳,正可鼓作气,掩杀过去。”
于是范嘉吩咐全军向前移动,到半里距离后便直接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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