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正中古冶子下怀,他千里迢迢前来行刺,为不就是这个?能让敌人传颂自己名字,再好不过。
他便扬声说道:“今日刺乐祁、刺赵氏君子者,齐人古冶子是也!”
赵无恤听说过发生在鲁国西鄙战事,所以知道此人名讳和事迹。
“古冶子,齐国猛士……”
齐国……为破坏晋宋同盟,他们确有杀乐祁需求。但此人今日要杀,还有自己,可自己和齐国没有半分私人恩怨,费这多大周折,刺杀个小行人,也没什用处。
大雪纷纷落下,仿佛要将他尸身盖住。
无恤心如刀绞,痛苦地闭上眼睛,黑暗里,乐祁平日英容笑貌依旧。
“父亲!”乐灵子抱着乐祁渐渐冰冷尸体,悲伤地晕过去。
赵无恤默默俯身,将灵子抱到另辆备用温车里,为她盖上层被褥。
随后,他紧紧捏住拳头。
品行不佳,粗鄙而不孝,此玦要交付给不贪之人,才能放心,所以死后,就交予你罢。两玦合,可以调遣乐氏兵甲,日后乐氏族,便仰仗你。”
染血玉玦被乐祁重重地放到无恤手中,沉甸甸,粘稠稠。
“此次使命,晋宋两国事情,已经不是能操心,希望你到宋国后,能尽量说服君上,勿让两国百年之好破裂。”
说完这两件事以后,乐祁猛地喘息阵,眼睛泛白,好容易才缓过气来,接着说道:
“刺杀那人,也是勇士,若是可能,问出他名字,也将他列入刺客列传中罢。死后,不希望葬于晋国,只想埋在家乡领邑,丧事不必大操大办,以薄棺而葬,无衣帛之妾,无食粟之马,无藏金玉,无重器备。”
所以,主谋除齐国外,或许还另有其人。
但古冶子只说这句话,随后钢牙直接咬掉自己舌头,口烂肉吐到无恤
比成乡那次还要强烈,剧烈恨意弥漫他胸膛。
是谁要杀乐祁?是谁要杀他,是范氏?刺客是只有眼前这人,或是还有其他帮手?
赵无恤沉重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声响,他大步走到已经被彻底废掉四肢刺客面前,揪着他衣襟,冷冷地问道:“是谁派你来?”
刺客昂着头,望着年轻君子,笑而不答。
赵无恤知道这类人在意是什,他缓和口气道:“足下虽为刺客,却也是位烈士,不应泯然无闻,当载于史书,垂名后世。不论足下是受何人所托而来,只再请问足下名字?”
赵无恤也有些哽咽:“妇翁,您说话,小子记下!”
乐祁露出欣慰笑,至此,他越来越虚弱,声音如同游丝,大司命和少司命已经等不及。
“姑布子卿曾言,虽然将死于晋国,但日后子孙必得志于宋,诚哉……斯言……”
他手依依不舍地抚着女儿脸,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无恤,灵子,就托付给你……”
说罢,他便头偏,死在女儿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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