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婴淡淡地说道:“君上赋税甚多,民有三分收获,便取其两分。陈氏虽无大德,却有恩于民,他们以豆、区、釜、钟计量,大斗借出,小斗收回,取之甚簿,予之甚厚。如此来,民心自然倒向陈氏,其爱之如父母,则归之如流水。”
“《诗》曰: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陈氏施舍,民众牢记在心,愿意为他且歌且舞。君上在时,或许无事,旦山陵崩,后世国君稍有怠惰,姜姓之齐国,便要化为妫姓之齐国矣!”
齐侯听罢,心中顿生警惕,脸上阴晴不定。但略思量后,却又发现陈氏势力已经遍布军中、民间,枝蔓繁盛,无法拔除。
其实十年前,国、高二卿便对出自陈氏司马穰苴十分忌惮,在陈桓子去世后刻意打压他,让这名将怨愤而发病死,其徒孙武也逃窜到吴国去。然而陈氏本体却在蛰伏后,丝毫未损,反而越发壮大起来。
于是齐侯便无奈地问道:“夫子之言善哉!但陈氏根茎已深,为之奈何?”
忠很长时间,他们只买陈氏和齐侯帐,对国、高、鲍三氏和晏婴都视若无物。
虽然晏婴警惕陈氏,力劝齐侯用年轻国夏代替陈乞为伐鲁主帅,但国夏麾下众人却依然偏向于陈氏。偏偏这三士又立下大功,若是势大,陈氏削弱公室行为就会越发肆无忌惮。
“此三人不可不除!”在国夏也向他告知,在伐鲁过程中,此三人直行素,不听调遣后,晏婴便下决心。
他自知性命无多,只求在死之前,能够延缓陈氏阴谋。
说来也可笑,晏子当年与陈文子乃是知己好友,还极力向齐侯推荐陈氏族人司马穰苴。谁想这个温顺谦和家族在陈桓子无宇执掌权力时,终于露出狰狞面目,他们贪婪、阴险、狡猾,让晏婴不寒而栗。
晏婴见自己进谏有效果,心里松口气,但他也知道齐侯性情,除对争霸念念不忘,孜孜不倦外,对任何事情都只有三分热乎劲。亲政之初还能虚心纳谏,改善国政,但年岁越大,就越发奢侈荒唐。
若是今日不再接再厉,恐怕明天又会被陈氏和那些佞臣蛊惑,再度痴迷于霸主大梦!
于是晏婴指着路寝之台下,那健步如飞三名猛士身影说道:“君上,欲除陈氏,必先杀此三士!”
现在,他需要做,就是以自己舌头,说服齐侯动手。
这时,君臣两位老人,终于登上路寝之台。
居高临下,看着远处壮丽临淄城,齐侯登时忘劳累,也忘方才对晏婴承诺。他坐到蒲席上,感叹道:“美哉宫室,之将老,日后不知将被谁据有?”
齐侯本是无意说,然而,晏子回答却句句诛心说:“如君之言,陈氏将执齐国之政乎?”
齐侯勃然变色:“陈氏?他们向对寡人恭敬,为齐国求霸事,也尽心尽力,夫子此话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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