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侯点点头,说实话,他现在状态就是“政由六卿,祭由寡人”。跟谁打,什时候打,怎打,都是六卿公议说算,只有在事情得出结果后,前来通报声而已。
说到这里,他也想起今日让赵无恤进宫缘由,便笑眯眯地对无恤说道:“冠礼之后,便要授予职守,但如今晋国少年而为官者众矣,你说说看,孤要如何安置你呢?”
“君上让下臣去哪,下臣就去哪,不过……”
晋侯午就喜欢无恤这“忠君”态度,便问道:“不过什?”
“下臣与乐氏有姻亲,如今也算是乐大司城之婿,若是让无恤护送其归国,定能事半功倍。有乐大司城为媒介,将这年来误会解释清楚,宋公定然会同意继续维系晋、宋之盟,唯君上马首是瞻!”
。旦天子归国,自然会赐下斧钺,让君上征伐不臣齐、郑二国。”
“到时候晋国三军占据大义,何愁齐侯不肉坦牵羊,向君上请降?说不准又会拿出当年侍奉平公诚意,送姜姓美人入宫服侍君上,要几人,他们便会给几人。只可惜晏子老矣,不能亲来,下臣久闻他巧舌如簧,言语诙谐,早就想亲见……”
晋侯午听到这里,不由开心得哈哈大笑,直到在旁有司咳嗽,方才收敛这种失礼行为。
无恤所说这件事,还是三十年前,晋平公迎娶齐侯杵臼女儿少姜。他好色无厌,服用助兴药丸,将这位十四五岁齐国少女视为采补鼎炉,夜夜与其交欢。
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平公虚弱身体居然真有好转,但有血痨之疾少姜,却在晋平公没日没夜折腾下,不到半年就香消玉殒。
这件事情晋侯午早已听说,而赵鞅也上书说过希望由赵氏来处理此事,晋侯只需点头任命即可。
令人奇怪是,执政范鞅也同上书,同意把对宋国交聘之权让给赵氏,也建议让赵无恤作为使者,尽快上路。
当时晋国国力完胜齐国,所以齐侯杵臼也不敢怠慢。女儿死,他非但不生气,还赶紧命晏婴为使者,亲赴晋国。将齐国适龄姜姓公室女子,编制出个花名册,描绘容貌,请好色霸主随意采择,以继少姜之缺。
赵无恤这半打趣半认真说法,让晋侯午笑得肚子都疼,开始期待击败齐国后,齐侯腆着脸千里送女情形。
他朝无恤指指道:“好你个赵子泰,诗言,巧言如簧,颜之厚矣,齐国晏婴如此,在孤看来,你也快赶上晏婴!”
这是句玩笑话,但晋侯作为至高无上国君,是可有直呼赵无恤名。此刻,他却在称呼无恤字,是隐隐将这个同龄人当成朋友,时间忘君臣尊卑,直到在旁有司再次重重咳嗽,才改回来。
赵无恤乘机进谏道:“若是在冬日作战,兵卒和粮秣损耗极大,所以要征伐齐国,至少要到明年开春。在此之前,还得指望鲁国在后方拖住齐国人,同时尽快送宋国大司城归国,好让宋国同拒齐,助晋国伐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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