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瓷器和陶碗样寻常、便宜,平日驾驭着不用马力,就能日行千里华盖温车。在新绛吃过朝食之后,可以乘坐铁鸟,扶摇而上九万里,飞到郢城安排宴飨,再去临淄观赏庙会倡优。那里铁矢不用臂力和弓弦便能发射,惨如蜂虿;每次战争,都是焰火与雷电比拼,惊天动地,若有差错,便会伏尸百万……”
赵鞅直呆呆地听着,嘴巴微微张大。本来在他七日昏厥后,根据模模糊糊梦境对大夫们编造预言,已经十分精怪神奇,他也曾为自己想象力而微微得意把。
谁料今日所闻,更是超出想象和接受范围。
“小子些奇思妙想和所做机巧之物,部分是梦中偶然所见,至于小子性情……”
赵无恤对着赵鞅俯身再拜:“鱼游於水,鸟游於云,立冬时节,燕雀入於海化为蛤。万物皆有所化,而人亦有之,若是经历些事情,性情便会有所改变。所以小子在经历梦境后,就像是从卵中破壳而出玄鸟,有所变化……”
面对赵鞅突如其来质问,赵无恤微微愣,随即昂首,只见庙宇回廊顶端,是几幅内容各异壁画:
造父为周穆王御者,带着他跋涉在传说中流沙之地,至雪山昆仑,采禺支美玉,于天池见西王母之国。最后又千里驰骋,杀到淮夷之国,灭徐偃王,因功封于赵城,为赵氏。这画色彩是华丽,线条是飘逸抽象。
造父六世孙奄父为周宣王御者,在千亩之战里拼死护送天子逃走,其子叔带见幽王无道,投靠晋国。这画色彩是鲜血淋漓,线条是写实,映衬着那段西周灭亡前“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恐怖末世。
其后便是成子赵衰伴随晋文公流亡诸侯,为其肱股,在楚国和秦国作为司仪,在折冲樽俎间帮重耳答辩楚王和秦伯咄咄逼人问题,被赞为知文。这画色彩是朴素,线条是柔和,显得人物文质彬彬。
它们在无声地讲述赵氏历史和辉煌。
赵鞅想也对,自己在昏迷七日后,经历生死大关,也是有所感悟和改变。
“原来如此。”他
作为穿越者,在这种肃穆庄重场合,面对赵鞅直指人心发问,换别人,往往心虚,失措……
但赵无恤不同,他前世也是赵氏子孙,此刻尽情感受先祖护佑和赐福,仿佛心安理得,看不出丝毫异样。
他缓缓说道:“小子听说,父亲曾做个梦,梦到被天帝相邀,遨游于九天之上……记得是去年十月之交,小子得场小病时,也曾做个梦。”
赵无恤作回忆状,开始将半夸张,半写实后世生活缓缓道来。
“小子梦里去处,也如同仙境般,说出来恐怕父亲难以想象:万丈高楼拔于平地,座城池住着数千万民众,他们少有所教,老有所依。人人都能识文断字,或在彻夜通明殿堂听群贤谈吐,或肆意玩弄机巧之物,过着比大国诸侯还快活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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