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回来!?”田贲大嗓门却叫起来,他手夸张地挥:“只需要君子个天雷,此辈皆为粉末!”
众人想想也对,顿时都松口气,随后看着赵无恤,又发出阵阵欢呼声。
“君子万胜!”
每个人
成乡。
墙垣外敌人开始撤,鸣金声敲得十分匆忙。
乡内众人却不让他们走轻松,在赵无恤号召下,紧随其后,他们列阵小跑,追逐残敌。
虽然古军礼上说“古者逐奔不过百步,纵绥不过三舍(九十里)”。但现如今是“礼乐崩坏”春秋季世,这规矩几乎没有军队会遵守,更何况对方可是该杀该死“盗寇”。
但对方五阵,只残两阵,其余三阵还保持着完整建制。退回粟米地里后,护着他们指挥者,开始时还稳稳慢行,到最后越跑越快,大队扬尘而去,只留下满地尸体。
季嬴刚才又做梦,梦到那个尚在襁褓中她,手里紧紧攒着晶莹洁白昆仑玉环。她只敢躲在母亲怀抱里,埋头闭眼,不敢看惨烈战场和血腥厮杀,因为那血海里,正是浑身是伤赵无恤……
“只是梦,无恤说过,他只去夜,不会有事。”
她咬咬红唇,深呼吸几口气,在守卫在外黑衣侍卫过来前,便将偏殿门关上。季节有些反常,今夜南风,特别大。
门扉合上后,原本如同她心绪般闪烁不定铜架灯烛,也渐渐稳下来。
季嬴踱步过去,将件秋衣披到趴在病榻前入睡乐灵子身上——她在休息半宿后,又开始没日没夜地陪着季嬴,照看父亲赵鞅。
成乡众人经过夜鏖战,已经疲惫不堪,追出墙垣后,只来得及或杀或俘数十散乱残敌,其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朝山下撤去。
等到视野内敌人已经消失,扬起尘埃也落地后,成乡兵卒们都有些失神。
阵列里有人喃喃说道:“胜?”
“胜!”他们爆发阵欢呼,有人忍不住哭出声来,他们庆幸活命,也为死难亲友邻居哀伤。期间夹杂着部分人哈哈大笑,这是众人从未经历过生死关头,极度紧张之后放松最容易让人情绪失控。
“会不会杀回来?”等到情绪稳定下来后,部分国人、野人还是心存忐忑,方才那些如雨般箭矢,让他们死伤惨重。
随后,季嬴曲身坐到赵鞅病榻旁,为他掖掖被角,口中喃喃地说起自己担心。
“父亲便像是赵氏大树,为女儿遮风挡雨十多载,这年里,无恤努力,女儿都看在眼里,但还不够。若是父亲不在,无恤恐怕不能彻底掌控局势,真不知到时候,宗族要如何支撑,女儿或许又会像浮萍般,没去处……”
就在这时,她却发现,晋国上军将那只往常由她擦拭干净,稳稳放入被下左手,却不知什时候伸出来。
季嬴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却只见那手掌已经紧紧握成拳,仿佛在与命运抗争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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