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祁在白天时,对攀附赵氏还有些犹豫,但此时这种顾虑便消去,其中个原因是,赵无恤获白鹿而还,给他定震撼。或许,这是赵氏将要兴起标志?所以听赵鞅说有意结亲,乐祁自然并无不允。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能与赵孟结为亲家,是祁荣耀啊,然,祁也有个请求。”
赵鞅见大事敲定,抚着美须微笑着道:“乐伯但说无妨,是聘礼几何?还是相中哪个儿子?”
“哈哈,那祁就不客气,祁想将那女儿许给赵孟幼子无恤,不知可否?”
赵鞅愣,脸色微沉,心想莫不是姑布子卿违背对着东皇泰所发誓言,把给诸子相面结果告诉他主公乐祁?若真是这样,赵鞅就算得个滥杀贤能恶名,也得派死士去除掉这个不知好歹相士!
过会,歌舞止,乐声变,由清新《小雅》变为庄重肃穆《大雅》:“既醉以酒,尔肴既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美酒已喝醉,佳肴如此美味,愿君上长寿万万岁,永葆英明智慧!
就算不懂礼仪赵无恤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大雅,天子公卿及诸侯饮宴时才能上乐章,却被赵鞅在私宴上堂而皇之地用,大大僭越啊……
不过想想就明白,连小小鲁国卿族季氏都敢抢国君舞者去给自己撑场面,八佾舞於庭。气得当时年轻孔子直骂:是可忍,孰不可忍!比他们还变态晋国卿族又能好到哪去呢?
礼乐和封建权力并没有全然崩坏,而是下移,从天子到诸侯,再从诸侯到卿大夫。鲁国三桓那些窝囊废,甚至滑到底,权柄落到家中陪臣手里。那出身卑贱季孙氏之臣阳虎,就明目张胆地号称鲁国执政,阳虎之后,又被出身可疑孔丘把持几年。
“可是姑布子卿和乐伯说什?”
乐祁看出赵鞅不快,连忙解释道:“非也非也,只是女儿虽然是个庶女,但很受宠爱,祁不想让她做滕妾,而是能成为正室少君。这样来,庶子配庶女,她和无恤小君子年龄又相仿,岂不美哉。”
婚事就这由两位家主口头敲定,等到两边孩子行冠及笄后,还有走过场媒妁之言,以及纳采亲迎系列礼仪要办。
但赵鞅那内敛杀意却没有消失,因为他清楚,死人
公族落,士人起,就是这个时代写照。
赵无恤又瞥眼赵鞅案上规格,还好,五鼎五簋,便宜老爹还没疯狂到在鼎簋上也公然僭越,给其他五卿树靶子。
不过据说,后世时,太原那座疑似赵鞅墓葬里,可是出土诸侯和周王室公卿才能陪葬七鼎七簋……
就在这时,伴着大雅乐章,殿内所有人同举起酒樽:“为主公贺!”
赵鞅今天十分高兴,高兴,就饮不少酒浆,在和乐祁同去更衣时,他已经是脸色发红,酒意正酣。借着醉意,他索性拉着乐祁在廊下交心而谈,把白日里想,赵乐两家结姻亲之事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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