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苦笑
宋玉章坐在铜镜前，铜镜里昏黄模糊地照出他那
张平静
面孔，宋玉章深吸口气，那就嫁吧。
嫁衣繁复，宋玉章是在戏班子里打过滚，倒也能应付，层层件件，衣襟上盘花扣扣上，整个人都像是被这嫁衣给困住般，宋玉章不伦不类地只穿上衣，叹口气后才脱长裤，将那条下裙也并系上，下裙着实是颇有分量，上头坠许多宝石，华贵璀璨到逼人。
那顶花冠架在头上，也是好几斤重，宋玉章暗想当新娘子真是受罪。
哑仆们给他盖上红盖头，拿柄雪白玉如意给他牵着。
宋玉章走出去，又看到自己脚上皮鞋，不由失笑，觉得这很像是场郑重其事儿戏。
傅冕拿那盒胭脂过来，手指头轻挑点抹在宋玉章眉心。
眉心点红，很漂亮夺目。
“你什都不必准备，”傅冕似有含义道，“只要人别到时候不见就好。”
宋玉章闭上眼，感受胭脂凉意和香气，“那
尽量到场。”
傅冕没有留宿。
围墙，那间院子他确进不去，想傅冕是不想要他同宋晋成说话。
宋晋成还有舌头，能留着发出惨叫。
当天夜里，宋玉章见到傅冕。
傅冕脚步轻快，面上神色也很轻松，点也看不出他每天夜里还要劳心劳力地亲自去收拾宋晋成顿。
“照理说新人结婚前是不该见面，”傅冕微笑道，“不过不来，怕没人通知你明天们要结婚。”
轿子就停在院子里，宋玉章矮身进轿子，手里还拿着那柄玉如意，冰凉凉，轿子里没开窗户，闷得人受不，宋玉章很快就在摇摇晃晃轿子里流出汗。
轿子似乎走很久，宋玉章甚至觉得这轿子已经走出傅宅。
耳边不断传来嘎吱嘎吱摇晃声，宋玉章在闷热中扯下红盖头，轿子不高，花冠撑到顶，宋玉章很难动弹，晃，面前珍珠帘子便跟着作响。
宋玉章手撑轿子壁面，“你们这是要送去哪？”
外头轿夫声不吭，宋玉章抬脚踢下轿门，外头轿子仍旧是摇摇晃晃不紧不慢地走。
宋玉章躺在鲜红被子里感到种诡异凄凉，这当然不该是结婚前氛围。
不是对有情人，偏硬是凑成双，怀什心思，谁也难说。
宋玉章想这大概要比同床异梦更加可悲。
怪谁呢？谁也不怪，要怪，就怪命运捉弄人吧。
翌日，切照旧，等到入夜时分，哑仆们才敲门进来，将两个大箱子合力抬到梳妆台旁。
宋玉章听笑，“多谢你，现在也终于知道自己明天要结婚。”
傅冕走进屋，从梳妆台上拿那盒曾经被宋玉章打翻胭脂轻轻嗅，“现在知道，还不算晚。”
宋玉章盘腿坐在床上，道：“需要准备些什？”
傅冕拿着那盒胭脂回身，笑道：“你似乎很上心？”
宋玉章笑道：“自己婚事，总该上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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