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靠墙摆张紫檀架子床,鲜红床幔由两侧雀嘴金钩挂住,暗黄色流苏柔顺地垂着,宋玉章被放到床上,床上铺是大红色被子,被子上金丝银线,绣着鸳鸯戏水图案。
傅冕解他手腕和脚腕上绳子,随后便开始解自己衣领扣子。
“船上还是不好办事,”傅冕拉开黑袍,随手扔到边,微笑着看向宋玉章,“今天,咱们可以好好叙叙旧。”
这是他们重逢后,傅冕第次在宋玉章面前脱光衣服。
细皮嫩肉少爷变成个身腱子肉青年,肤色晒深,腹部还有道长长伤疤,从他胸前直贯向肚子,看上去像是有人迎面给他刀。
小城里医院、学校,都是傅老板来之后出钱建,傅老板从天而降,像是个世外高人,以己之力将清溪变成个安居乐业小家园。
傅冕上马,随从们将货箱运上马车,宋玉章在狭小货箱里听着马蹄车轮碾过青石板声音,他心中终于可以确定,他确是“回家”。
清溪,他真正家乡。
马车从宅院侧门进入,两个随从抬着箱子进屋将箱子放下。
宋玉章在里头躺许久才等到箱子被掀开。
宋玉章坐进个货箱里,小凤仙就在他身边另个货箱里,傅冕特意给他看眼,“你舍不得杀,可给你好好留着。”
小凤仙被绑得严严实实,仍然是瘦,但确是还活着,听到声音后还睁开眼睛,同宋玉章短暂地对视下,眼睛里立刻就滚出眼泪。
宋玉章看他神情神态好像都比先前要好上些,还想再看第二眼人就被按进箱子里。
傅冕给他盖上箱子,用种欢欣语气道,“回家咯。”
货船靠岸。
见宋玉章盯着他身上那道疤看,傅冕笑笑,抓宋玉章手去碰那道疤,“手感如何?”
宋玉章仰起脸,“什时候受伤?”
傅冕垂下脸,拉起他手亲下他手腕上红痕,目光斜斜地对他笑,“不告诉你。”
架子床又大又结实,但是声音很大,吱嘎乱
傅冕半蹲在箱子前,脸神清气爽,“没闷坏吧?”
宋玉章道:“凤仙呢?”
“他在别院子,”傅冕和颜悦色道,“放心,会好好养着他。”
宋玉章被拉起来,从箱子里出来,看到屋子全貌。
屋子很富丽堂皇,家具摆得多而不乱,全是好木头,屋子里光线不足情况下,也都闪着很漂亮光泽。
随从们袋袋地搬运,箱箱地搬货。
南方小城夏天炎热中带着青草花木香气,几年前经历过场轰炸后,幸存人勉勉强强地将这间小城重新地修建起来,如今也又是个好模样。
河边有不少妇女正在捶打衣衫,见傅冕提袍下船,便大方热情地招呼,“傅老板回来啦。”
傅冕脚踩青石板,将长袍放下,风度翩翩地向众人笑,“回来。”
在清溪这座小城里,傅老板是最受欢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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