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看见,他面上带笑,同时心里很担心俞非鱼会从车里摔出来。
车停,俞非鱼便率先从车里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疾走到宋玉章面前,他整张脸都极其有光彩,看上去神采奕奕,就连下巴处伤口也显得不羁随性,他非常高兴欢欣地道:“宋行长!”
宋玉章不由自主地被他感染得嘴角也上扬起来,“俞先生,此行可顺利?”
俞非鱼双眼晶亮,“有不顺利时候,也有顺利时候,总来说,也算是幸不辱命。”
宋玉章在信里便得知俞非鱼已经把前期准备工作全部做完,然而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真正从俞非鱼嘴里听到这尘埃落定消息,心中才算是大大地松口气。
司机看他等得无聊,便道:“五爷,吃糖吗?”
车上有个糖盒子,司机自己提神时候会吃两颗,宋玉章问他要颗,糖是很清凉薄荷味,甜而辣,确是很能够提神,宋玉章舌头挑着薄荷硬糖,很快便觉得整个口腔都变成薄荷味。
司机以为他无聊,其实他是闲不下来,脑子里还在想事,银行、商会、铁路、股票……等等繁杂事务都在他脑海中游荡,还有些细枝末节小事,譬如快过年,要给银行员工、家里佣人包红包,家里是不是该添些装饰……事情太多,点多余东西都塞不下,别事,就不去想。
薄荷硬糖在嘴里搅动着与牙齿磕碰着发出响动,宋玉章越想越投入,几乎有些忘乎所以意思。
“五爷,好像来。”
忧郁。
好像天上残缺月亮照向人间,连光芒都是乳色,美得动人心肠。
两人见不着面这段日子里,俞非鱼脑海中将宋玉章形象已美化到空前绝后地步。
这是他老毛病,旦对谁动心,就会在心中将对方幻想成个完人。
人无完人,所以俞非鱼总是在现实中单方面失恋。
“那真是太好,开春时候铁路就可以动工吧?”
“是,天气稍微
舌头在口腔里顿,宋玉章抬起眼,目光射向车前玻璃,果然是看到车辆马匹,他将剩下那点薄荷糖嚼碎,推开车门下车。
俞非鱼远远地就看到宋玉章。
几个月没见,宋玉章风采依旧非凡,隔着那远距离,俞非鱼都觉得他风度翩翩,叫人为之折腰。
“宋行长——”
俞非鱼从车窗里探出头脸向宋玉章用力挥手。
不过宋玉章至今仍然还是在天上,因为他不仅离俞非鱼很远,而且还不理他。
信寄出去,俞非鱼就踏上快乐返程旅途。
来时因为工作繁忙,俞非鱼味埋头赶路,丝毫没有留心身边风景,返程倒是慢下脚步,津津有味地开始“冬游记”,看到株草都要停下来薅薅。
这样东看西玩后果便是宋玉章在俞非鱼信上所定时间等半个钟头后依旧不见人影。
幸而车内也不冷,宋玉章系条灰色羊绒围巾,脖子里不进风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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