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天在船上,船员及时送来烟土,他真能做到毫不迟疑地将烟土塞进这人嘴里?
难说。
孟庭静目光赤裸而毫不掩饰,宋玉章对这样目光也很习以为常,他自小便美而自知,无论是谁都会愿意多看他两眼,其实宋玉章倒希望自己生得平凡些,他这张脸太扎眼,有时候做事很不便宜,当然有时候这张脸也确很好用。
宋玉章动不动地由着孟庭静看,面上微笑疏淡。
孟庭静察觉他游刃有余,心情又有些不悦,觉着自己仿佛是被轻视,他可以想见此人定从来都是轻佻放肆,仗着自己好脸,随便想玩弄谁便玩弄谁,故而对任何人都心存藐视。
他这句面上是关心未来妹夫情史,实际却是在试探宋玉章。
“跟陈兄只是在船上偶遇罢,在国外时并不熟识,他在法兰西,在大不列颠,们不认识。”
编倒还像模像样。
“偶遇?”孟庭静冷眼瞥过,终于是露出他脸上常有邪恶笑容,“看你俩好得很啊。”
“倒也确实是见如故。”
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宋玉章虽不大确定孟庭静具体是为何事对他大发雷霆,但既然气是冲着他来,必须也还是由得他去解,索性故意爽约,令孟庭静气到气无可气时再赔罪,这时必然触底反弹事半功倍。
见孟庭静脸色好看点儿,宋玉章没有得寸进尺,反而愈加温柔小心,“来去耽误功夫,都快到午饭时候,你想吃什,陪你。”
孟庭静语气生硬道:“不必,说两句话就走。”
“好,”宋玉章展臂指向沙发,“坐下说?”
他这样安排指挥,倒像是办公室主人,孟庭静瞥他眼,目光不虞,宋玉章忙收回手背在身后,露出个明白意思笑容。
孟庭静又不舒服。
从来都是他藐视别人,别人断断是不能藐视他,谁若是敢藐视他,他便跃跃欲试地要给人点颜色看。
“孟兄……”
不知道是不是宋玉
孟庭静心道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吧。
两个骚货。
掌心在膝盖上摩挲下,孟庭静侧过脸,宋玉章低眉顺目瞧着很老实端庄,画样无害而美丽。
办公室内沉寂下来,日头逐渐升高,从窗户内漫射而入,正打在宋玉章侧脸,金黄色地镶圈,显出他脸上细细绒毛。
孟庭静盯着人,有些挪不开眼。
孟庭静先坐下,随后态度很随意地点沙发,“坐。”
宋玉章依言也跟着坐下,动作与神情都很正经。
孟庭静发觉宋玉章这个人,如果要是想惹人生气,他可以把人气死,而他若是想让你看得顺眼,立刻也即能做到无可挑剔。
先将他气得头脑发昏,然后再好言好语地伏低做小,孟庭静盯着宋玉章卷曲低垂睫毛,心中冷笑声,看穿他把戏,然而心情不复昨夜辗转难眠愤怒,确是被哄舒服。
“你跟陈翰民是在国外认识,还是在船上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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